轻声嗤笑转头继续看窗外。
休息片刻後带着蝴蝶原路返回,停好车没急着回家先带着蝴蝶去小区里散步处理生理需求。十几分钟後回到家擦干净它的脚,陪它玩了一会儿上楼洗漱。
洗漱完去书房处理文件。
之後的时间里大概是工作让我短暂遗忘了那些悲痛。我每天都淹没在山高般的文件里身心疲惫。
时间飞速流转,四季在日升月落里更叠。
回南天接近尾声,太阳的炙热蒸发了潮湿的雾气。广东短暂的春天伴随着木棉花的盛开结束在潮湿的雾天。
“喂,妈。”拿起桌上的电话。
眼神落在文件上,耳边是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小濯,还在加班吗?”
我轻声嗯了声。视线短暂从文件上移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晚上22点。
“妈煲了甲鱼汤给你拿到家里。见你没在陪蝴蝶玩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你回来,就打电话问问你什麽时候回来,这汤冷了就不好了。”温声道。
擡手揉了揉鼻梁声音疲惫,“我半小时後到家,你先回去休息。不用等我。”关上文件,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妈把汤放在厨房,你回来记得喝。”不放心我,反复叮嘱让我记得喝汤,“这甲鱼汤补身体,你不要浪费。妈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应声:“我会记得喝的,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对了,过两天你要不要请假休息?”还未挂断电话里她的话锋急转,似乎是想起和我打这通电话的真实目的。
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眼底的悲伤快速显露不过被我很快压了下去,空气凝固了几秒。
片刻後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爸妈担心你,你爸说让你像往年一样休息几天再回公司上班。公司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他会安排好人去做。”
在无人看见的办公室我扯着嘴角艰难上扬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说,“不用,我能正常上班。你们不用担心我。”
“小濯。”妈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担忧和不放心。
“妈,我自己能整理好。你们不用担心我。”藏好自己的低落,“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我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到椅子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们都知道许弋的离世对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害怕我在许弋忌日当天情绪不佳不能处理好公司事务。
转头看向外面的无尽黑夜,城市的夜空很难看见星星。严重的光污染在空中扩散。
调整好状态拿上文件回家。
蝴蝶即使已经很困了也依旧雷打不动地趴在门口等我下班回家,在我开门的瞬间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扑到我的怀里。
我摸了摸它的头让它回房间早点休息。换好鞋去厨房把妈拿来的汤盛到碗里,一口气喝完。
喝碗汤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处理剩下的文件。
处理好剩下的文件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一点。
屏幕上显示今天是3月30日,後天就是4月1日,许弋的忌日。
脑海里想起母亲的话和往年自己的行为。
记忆已经让我刻意回避痛苦,但心脏本能让我每年无法面对4月1日,选择离开广州去外省。
今年我不会逃避了。
闭上眼睛,一片黑暗。
4月1号,许弋的忌日。
上午我正常去公司上班,开完早会分配好各部门的工作。散会後回办公室处理文件,让荀朝把下午的机票换成後天早上的,下午和合作方开视频会议简单商谈双方对本次合作的意向。
处理好今天所有的工作,提前下班回别墅带上蝴蝶。开车到花店买了一束多头婚纱玫瑰,那是我们第一个情人节许弋送我的花。
沿着走过的小道来到许弋的墓碑前。上面放着三束花束和两盘糕点,五六张风景照片。
我蹲下身把手里的玫瑰放到墓碑上,看着上面刻着的字挤出笑容对上他的眼睛,“许弋,我带蝴蝶来看你了。”
蝴蝶也许久不见许弋,站到墓碑上对着许弋的照片嗅了嗅一阵狂叫。
它不明白死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我出声安抚它,“不要吵到爹地休息。”
拿出尘封已久的那枚雪山戒指,我的那枚戴上後就一直没摘。许弋的这枚之前我忘了是如何到我手里的,除了偶尔想念他拿出来看看,一直放在卧室的保险箱。
低头轻吻那戒指上的雪山,“许弋,谢谢你给我留下这枚戒指,让我的思念得到寄托的东西。”
握着戒指放到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额头靠在墓碑上,一片冰冷。
蝴蝶担忧地用爪子扒拉我,我擡着头苦笑着说,“蝴蝶,有没有什麽话要对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