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谢南州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季远的手腕,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幅画,眼眸中闪烁着光亮,嘴角笑意更浓,带着几分调侃问道:“这是我?”
季远眼神闪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与谢南州对视,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说完,他猛地抽回手,像是逃避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起身匆匆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慌张的脚印。
玩闹一天,几人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回到酒店。
酒店大堂暖黄色灯光倾洒而下,宛如冬日里的暖阳,将丝丝暖意融入每一寸空气,驱散了外面的寒冷与疲惫。
季远回到房间,径直走进浴室。温热水流从喷头潺潺洒下,细密水珠打在他身上,蒸腾起一片朦胧水汽,将他笼罩其中。
他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脑海中却不受控地浮现出白天雪地里的一幕幕,那些画面像走马灯般不断轮转,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洗完澡,他裹着松软浴袍,拿起毛巾随意擦拭还带着水珠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在光洁的肩膀上。他走到床边坐下,准备上床休息,习惯性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界面。
刚一进去,屏幕上便跳出新消息提醒,仔细一看,竟是谢南州在朋友圈艾特了他。
季远微微一愣,心跳莫名加快几分,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手指不自觉轻轻颤抖,点开朋友圈。
只见谢南州新发一条朋友圈,简洁文字写着:“堆雪人。@季远。”下方配着一张照片,正是季远在雪地里给雪人小心翼翼插上树枝的模样。照片里的他神情专注,微风吹起几缕发丝,清冷气质中又透着别样风情,在洁白雪世界里,宛如一幅绝美的画作,每一帧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季远不禁诧异,他完全没察觉到谢南州何时拍了这张照片。
他轻轻咬着嘴唇,下唇被牙齿咬出浅浅痕迹,眼神里满是疑惑,手指继续滑动屏幕,忽然发现谢南州换了头像。
好奇心作祟,他下意识点开,顿时愣住——那头像正是自己在雪地里画的谢南州滑雪的样子,简单线条勾勒出的画面,却将谢南州的帅气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赋予了那幅画鲜活的生命力。
谢南州这是什麽意思?
他不是介意我的过去吗?
最近又为什麽频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呢?
季远苦涩地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
晨曦透过轻薄窗帘缝隙,丝丝缕缕洒在屋内,给房间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却驱不散那隐隐萦绕的寂静。
季远醒来,习惯性看向旁边床位,只瞧见空荡荡的床铺,这才想起谢南州第二天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谢南州要去国外参加极为重要的会议,时间紧迫得如同拉紧的弓弦,容不得丝毫耽搁,所以他直接乘坐私人直升飞机出发了。
季远坐在床边,双腿交叠,眼神有些放空,呆呆地望着前方,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
他决定等谢南州回来,一定要问清楚那些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那些疑问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暗自思忖,谢南州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呢?
若不能,他就咬咬牙,狠下心提分手,哪怕这会让他痛不欲生,哪怕感觉失去谢南州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他也会忍痛放手,给他自由。
可要是有一丝可能,哪怕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要紧紧抓住谢南州,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不离不弃。
季远拿起手机,修长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给谢南州发了一条消息,随後便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里满是期待,盼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快点亮起,弹出谢南州的回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机始终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动静。季远微微皱眉,眉心拧成个小疙瘩,心里涌起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自我安慰,谢南州现在在美国,有时差很正常。
想着,他便将手机放在一边,没再理会。
午後阳光慵懒洒在窗前,给室内镀上一层暖黄。季远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手指随意在屏幕上划动。忽然,一个醒目的标题闯入眼帘——“谢南州飞机失事,机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