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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我会在意一颗石头的存在（第2页）

房间实在太暗了，谢南州实在不忍心季远一直沉浸在这黑暗中。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窗户，想要拉开窗帘，让一丝光亮照进来。

季远却像是预感到什麽，猛地站起身，踉跄地冲过去，伸手拦住他，声音颤抖且带着惊恐：“不要拉开窗帘。”

“为什麽？”谢南州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季远。

“我不喜欢太亮。”季远别过头，避开谢南州的目光，声音低低的，“只有在黑暗里我才有安全感。”

谢南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季远此刻内心的脆弱。他转过身，握住季远的手，那双手冰冷刺骨，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轻轻摩挲着：“你可以一直缩在壳里，但要留一条缝隙，这样光才能照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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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季远就像被黑暗紧紧包裹的困兽，依旧沉浸在自己那个冰冷丶孤寂的世界里。

他坐在角落里，身子微微蜷缩，眼神呆滞，仿若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对谢南州的话，他仿若未闻，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动作迟缓而麻木。

谢南州站在一旁，看着季远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揪痛。

他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他知道任何强迫的举动都可能让季远更加抗拒。于是，他挨着季远缓缓坐下，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季远周身那彻骨的寒意。

黑暗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你出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季远突然开口，声音平淡得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我想一个人呆着。”

“你连我也要拒之门外吗？”谢南州看着季远，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不解。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季远微微低下头，几缕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你把药吃了。”谢南州站起身，动作利落。他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药和水，转身递到季远面前。

季远乖乖地伸出手，接过药，动作迟缓而机械。

他仰头，将药吞了下去，喉咙微微滚动，像是咽下了所有的痛苦与无奈。

谢南州看着季远把药吃了，这才放心地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他轻轻关上房门，手却还放在门把上，久久没有离去。他站在门外，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才能拉季远走出这片黑暗的泥沼。

谢南州静静地守在季远房间的门後，耳朵时刻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瞬间警觉。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谢南州如同听到警报的战士，猛地推开房门。

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狼藉映入眼帘。满地都是揉皱的纸团，像是一只只愤怒的拳头；五彩斑斓的颜料肆意散落，在地上晕染出一片诡异的色彩；画笔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痛苦与挣扎。

谢南州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痛，他怎会不知季远在做什麽。季远定是又陷入了自我否定的痛苦挣扎，那些曾经带给他自豪感的画笔，此刻却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季远呆坐在这混乱之中，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曾经灵动而充满力量，能在画布上勾勒出绝美画卷，如今却似有千斤重，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破碎，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是个废物了。”话语中满是对自己的厌弃，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谢南州一个箭步上前，心疼地将季远紧紧拥入怀中。

他双臂用力，像坚固的堡垒，牢牢圈住季远，“你还记得月下春吗？”声音温柔而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似想将季远从黑暗深渊拉回，“你不是说美的最高境界是残缺吗？”

季远身子微微一颤，在谢南州怀中缓缓擡起头。他眼神迷茫又透着一丝自嘲，轻声说道：“因为那是对艺术品而言，而我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没有人会在乎。”

他别过头，躲开谢南州炽热的目光，长发滑落，遮住了半张脸，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脆弱。

“我会在意一颗石头的存在。”谢南州说得斩钉截铁，双手更用力地抱紧季远，在要用自己的力量告诉季远，他的存在，无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