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他曾经加诸在知予身上的,是何等的残忍和冷漠。
他以为他的弥补是深情,却不知在知予眼中,不过是迟来的廉价忏悔。
半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
沈言澈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眼神黯淡,早已没了往日渊政王的半分风采。
而知予,始终冷眼旁观,心中的恨意并未因他的痛苦而减少分毫,反而在看到他如此卑微的模样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沈言澈,你可知,有些伤,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痛,注定要刻骨铭心。
最后几日,王府上下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寂。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怒那位性情大变的王妃,或是惹了王爷的霉头。
沈言澈几乎不成人形。
长时间的罚跪让他步履蹒跚,亲手劳作使他掌心磨破,十指肿胀,啃食冷硬食物更是伤了肠胃,时常隐痛。
更摧折他心志的,是知予那永不融化的冰冷目光,和时不时轻飘飘落下带着刺的回忆。
“王爷今日气色似乎好了些。”知予某日午后看着他勉强喝下的参汤,忽然开口。
“倒让我想起,那年我病得下不了床,太医却说王妃只是思虑过甚,静养即可,连剂像样的药都没有。”
“王爷那时,是在陪侧妃瞧那新得的一匹西域宝马吧?”
沈言澈端着汤碗的手剧烈一颤,滚烫的参汤泼洒出来,烫红了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知予,眼中是血红的绝望。
“阿予…你一定要这样…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有多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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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予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近乎纯真的疑惑表情。
“不然呢?王爷难道以为,做这些小事,就能抵销一切?还是说,王爷的悔过,只值这区区半月的辛苦?”
沈言澈哑口无言。
他还能说什么?他所有的辩解和乞求,在她铁一般的事实和恨意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半月之期,终是在一个阴沉沉的早晨到来。
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知予起得比平日都早,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那是她未出阁时母亲所赠。
她亲自指挥着丫鬟们将早已收拾好的箱笼一一搬出院子,动作有条不紊,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要出一趟远门。
沈言澈站在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看着知予那决绝的背影,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他试图像前几日那样上前帮忙,或者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但脚步却像灌了铅,喉咙也像是被堵住。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半月,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不需要他的弥补,她只要他痛苦。
而现在,她连看他痛苦都觉得厌倦了。
镇北侯府的马车准时停在了王府大门外。
镇北侯和柳氏下了车,知韩紧随其后。
他们看到女儿虽然清瘦,但眼神清明坚定,心中稍安。
再看到一旁形销骨立,失魂落魄的沈言澈,镇北侯冷哼一声,柳氏则直接无视,快步上前握住了女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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