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罪魁祸,沈言澈的目光扫过厅内所有噤若寒蝉的下人,包括之前知予院中那些不敢阻拦的仆役。
“今日在场所有知情不报,畏缩不前者,各打三十大板,卖为奴,王府之内,若再有人敢对王妃不敬,或阳奉阴违,这就是下场。”
雷霆手段之下,整个渊政王府一夜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同时,所有人也彻底明白,这位往日似乎并不如何看重正妃的王爷,如今已将王妃视作了不可触碰的逆鳞。
三天三夜,沈言澈寸步不离地守在知予床前。
他亲自给她擦拭身体,更换被冷汗浸湿的寝衣,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予,撑过去……只要你醒过来,你想怎样都好……”
“我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对不起……是我错了……”
到第四天黎明,天色将亮未亮之时,知予的睫毛终于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里,映入的是沈言澈布满血丝,憔悴不堪却写满狂喜的脸。
“阿予!你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知予怔怔地看着他,意识逐渐回笼。
落水的冰冷,被泼水的刺骨,巴掌的疼痛,以及丫鬟小环的哭喊……
记忆碎片涌来,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抽回被他紧握的手。
沈言澈察觉到她的恐惧,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只是力道放得极轻。
他俯下身,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别怕,都过去了。”
“玉灵和采薇,我已经处置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知予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茫然。
眼前的沈言澈,陌生得让她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不出声音。
沈言澈立刻察觉到,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湿润她的嘴唇。
“别急,慢慢来,太医说你伤了元气,要好好静养。”
他看着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心中暗暗誓。
这一世,他定要将她捧在手心,用尽一切,抚平她前世今生的所有伤痛。
一个月的光景,在沈言澈无微不至,近乎赎罪般的照料下,知予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
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下床缓步行走,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这一个月,是渊政王府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平静”。
沈言澈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和公务,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知予的院子里。
他亲自过问她的饮食汤药,陪她在春日回暖的院子里散步晒太阳,甚至会搜罗些有趣的话本子念给她听。
即使知予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很少回应。
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和冷硬,试图用笨拙的温柔去融化她眼中的冰层和恐惧。
他不再称她“王妃”,而是固执的带着一丝恳求地唤她“阿予”。
他不再提起任何与玉侧妃相关的事情,仿佛那些伤害从未生。
表面看来,他们似乎真的像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