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基打断了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睛里没有怒意,异常的平静。
“想杀我的人,排队能从这里排到震旦。”
“你连号都排不上。”
“至于牲口。”
埃斯基转过身,指着广场外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那些冒着烟的工厂。
“如果是十五年前,尼赫喀拉的许多人民连做牲口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是沙漠里被风吹干的骨头,尤其是那些玛哈拉克难民,现在呢,他们能吃饱,能穿暖,能生孩子。”
“这就是区别。”
“如果你觉得做一只吃饱的羊是一种耻辱,那你大可以现在就脱光了衣服,滚回沙漠里去吃沙子。”
“没人拦着你。”
“你现在冲我火,是因为原本莱弥亚的王位,会是你的,对吗?真是愚蠢。”
美尼斯的身体晃了晃,手按在了腰间的祭司短剑上。
周围的侍卫和贵族们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原本喧闹的音乐声似乎都变小了一些。
涅芙瑞塔坐在高台上,手里摇晃着红酒杯,金色的竖瞳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阻止。
让这个逆反的太孙辈王子碰碰壁,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
美尼斯咬着牙,拔剑出鞘了一寸。
寒光一闪。
“噌——!”
一声轻响。
美尼斯只觉得手腕一麻。
一把银白色的餐刀,不知何时插在了他按着剑柄的手指缝隙之间,深深地没入红木桌面,只留着刀柄在微微颤动。
如果偏离一毫米,他的手指就断了。
埃斯基的手依然放在餐巾上,仿佛从未动过。
“这是阿图姆的婚礼。”埃斯基的声音依然平稳,“别弄脏了地毯。”
“另外,你的前摇太长了。”
“在你拔剑的时候,我就能砍下你的手指,你调动阿克夏之风的那一瞬间,我就能把你烧成灰三次。”
“回side再练五十年吧,我的小徒弟,你的大师兄艾金斯会很欢迎你。”
美尼斯看着那把餐刀,又看了看埃斯基,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瞬间带走了大半的酒意。
他松开了剑柄。
无法逾越的实力差距,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可笑的冲动。
他拔出那把餐刀,扔在地上。
“祝您……好胃口。”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有些踉跄地推开人群,消失在宴会的阴影里。
“脾气见长。”
埃斯基吐槽道,
莉莉丝跟着评价道,“本事没长。”
埃斯基重新拿起刀叉,插起那块还没吃完的牛排。
“不过,有点血性总比真的变成木头强。”
他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涅芙瑞塔。
那个女人正举起酒杯,对他遥遥致意。
埃斯基也举起空杯子,晃了晃。
宴会散场后。
埃斯基带着伊丽莎白先回了安排好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