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公司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一侧是辰星的高管和项目负责人,另一侧则是比安提的代表团,秦浩坐在位,看了一眼手上腕表的时间。
今天是每个月一度向比安提汇报项目进度的重要会议。按照惯例,这种会议应该准时开始,所有相关人员都要提前到场准备。但此刻,会议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作为辰星项目总监的陈俊生却迟迟没有出现。
辰星的总经理吕总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次看向会议室门口,又偷偷瞄向秦浩的表情,生怕这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因此不满。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屏息凝神,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触了霉头。
终于,在会议开始二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陈俊生低着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睛下面是一圈浓重的黑眼圈。
“对不起,我来晚了。”陈俊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甚至没有抬头看任何人。
吕总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陈总监总算来了,那我们开始汇报吧。先从你负责的项目开始。”
陈俊生点点头,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调出ppt。他开始汇报最近一个月的工作进展,但声音有气无力,语也比平时慢了很多。更糟糕的是,他说着说着竟然走神了,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仿佛灵魂出窍。
“……第三季度预计完成……预计完成……”他重复了两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陈俊生。有人露出担忧的表情,有人则幸灾乐祸,但更多的人是尴尬——特别是辰星这边的人,陈俊生这样的表现,简直是在比安提面前丢尽了公司的脸。
吕总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拍桌子,厉声道:“陈俊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迟到不说,现在连汇报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干了?”
陈俊生被这声怒吼惊得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吕总铁青的脸色,又看了看会议室里其他人各异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家庭和事业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他临近崩溃边缘,他感觉自己像一根被拉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气氛极度尴尬的时候,秦浩开口了:“吕总,消消气。最近几个项目的进度确实很紧,工作强度太高了。别说陈总监,就连我都有些熬不住。大家都不容易。”
他顿了顿,看向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要不这样吧,今天大家都休息一天。汇报会改到明天再开。养足精神,才能把工作做好。”
吕总见秦浩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唱反调,只能狠狠瞪了陈俊生一眼,愤然道:“那就按秦总说的办!散会!”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但离开时的眼神交流中,已经充满了各种猜测和议论。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秦浩和陈俊生两个人。
陈俊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老秦,谢了。”
秦浩拉过一把椅子,在陈俊生对面坐下,认真地看着他:“什么情况?今天这么不在状态。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陈俊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说道:“我打算跟罗子君离婚。”
秦浩皱了皱眉:“因为那个凌玲?”
“不,跟她没关系。”陈俊生摇摇头,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没有凌玲,我跟罗子君的婚姻也到头了。我只是不年轻了,想为自己以后的养老、为平儿的教育存一些钱。”
秦浩看着陈俊生,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疲惫和绝望。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是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人最终的选择。
他拍了拍陈俊生的肩膀:“你想清楚不后悔就行。既然决定了,就早点把事情处理好,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陈俊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想拖,但罗子君不肯离。她昨天还做了一桌子菜等我回家,想跟我道歉。但我不想再给她希望了,给了希望又破灭,对她伤害更大。”
“需要我帮你介绍个律师吗?”秦浩问:“我认识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在财产分割和抚养权方面很有经验。如果你要打官司,他能帮上忙。”
陈俊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谢了老秦。”
秦浩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给了陈俊生:“号码给你了,你自己联系吧。就说是我介绍的,他会优先处理你的案子。”
陈俊生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眼圈有些红。他知道,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刻,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支持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老秦,真的谢谢你。”他声音有些哽咽。
“行了,别矫情了。”秦浩站起身:“回去好好睡一觉,把状态调整好。工作上的事不能耽误,你还有平儿要养,不能丢了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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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生点点头,也站起身。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在电梯口分开。
秦浩看着陈俊生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俊生的日子不会好过。离婚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当一方不愿意离的时候。
但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有些坎,必须自己过。
……
与此同时,罗子君的家里。
罗子君的母亲薛甄珠从保姆亚琴口中得知女儿正在闹离婚,立刻带着二女儿罗子群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路上,薛甄珠心急如焚,不停地念叨:“这个傻丫头,好日子过久了脑袋昏了!”
罗子群在旁边附和:“就是啊,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陈俊生那么好的条件,离婚了上哪再找这样的?”
母女俩赶到罗子君家时,一进门就看到罗子君正坐在客厅地毯上,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流泪。茶几上已经摆了两个空酒瓶,显然她已经喝了不少。
薛甄珠见状,顿时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好日子过久了你要疯是吧?学人闹离婚!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不清楚?离开陈俊生你吃什么喝什么?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去那么贵的美容院吗?”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罗子君手里的酒瓶:“还喝酒!喝能解决问题吗?”
罗子君拍掉薛甄珠的手,醉醺醺地说:“你以为我想离婚?现在是陈俊生要跟我离婚,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求他了,我道歉了,我什么都做了,可他就是不要我了……”
薛甄珠急得直跳脚:“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就闹到要离婚呢?”
罗子君就把情况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当然,在她的表述中,自己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太爱丈夫所以会吃醋查岗,太信任丈夫所以会花他的钱,太依赖丈夫所以会没有安全感……
“你这个榆木脑袋!”薛甄珠听完,气得直戳罗子君的额头:“男人是最要面子的,你怎么能让唐晶去查他有没有出轨呢?关键是你还被他给现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伤他的自尊心?”
罗子群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的呀,像我就从来不会怀疑白光出轨。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他当然会生气。”
薛甄珠没好气地瞪了罗子群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就白光那样的窝囊废,除了你这个睁眼瞎,谁能瞧得上他?他倒是想出轨,他有那个资本吗?”
“反正我就是相信白光不会出轨!”罗子群不服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