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余幼嘉张张唇,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亲了一嘴寄奴。
若在从前,她肯定会许诺海誓山盟,白头偕老。
可如今,经由晕倒那一遭,她只想说,她与他只争朝夕。
狸奴大王说好来投胎,可听临行前大王的意思,投胎之事,似乎也十分艰辛。
余幼嘉稍作思索,还是将同大王约定来投胎之事咽回肚子里。
有些事,没有期盼,便也没有渴求。
自然,更不会抓心挠肝的去想。
没道理又让寄奴有期许,再失望
如此累人,不如重于当下。
两人缠绵一吻,余幼嘉已经气短,寄奴却仍不肯撒手。
两人纠纠缠缠一抬头,小朱载正端着水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好啊你们俩!我到处去给你们找热水,你们背着我亲嘴——!!!”
这声音在梦中时时响起,余幼嘉好不容易醒来,听着也倍觉亲切,并不斗嘴:
“你过来,我也哄你”
要不是小朱载吵闹,她在那片混沌中还找不到归处呢!
这一回,可算是欠了小朱载一条命。
她坦率,小朱载反倒是一愣,别扭得不行:
“省省吧。”
“你好好地就行,这样先生也不会如丧魂魄,宛如木人,我也不会害怕”
余幼嘉下意识垂眼看寄奴,寄奴却没什么反应,起身接过水,又将她扶起,往她身后垫了几个软枕,这才一点点给她喂水。
小朱载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靠着窗沿看着先生给鱼籽喂水,整个人与梦中歇斯底里的声音大有不同,放松而惰怠:
“其实本也是可以早些回来的,只是余三娘今日又来了,决口不问过你的病症,一来便闹着要见你,要嫁给袁家子,我生气,每每见到她,就吩咐人将她赶走。”
早先便说过,小朱载同寄奴极像。
像到什么程度呢?
其实,连对余幼嘉家中女眷们不喜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寄奴许久之前展露这点时,余幼嘉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索性是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必看除他们以外的人怎么想,所以从不让寄奴接触其他家眷。
如今,小朱载展露这点,余幼嘉只能又忍着头疼,安抚道:
“那她肯定是不知道我晕倒,对不对?”
三娘虽然平日里活泼跳脱,可又不是没心没肺之人,除了不知道她晕倒,定然没有其他可能。
小朱载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你在太清宫晕倒,时机不巧,未免引人多言,我将你倒下的消息隐瞒的极好,除了府上的人,谁也不知道。”
“不过余三娘也确实头昏,连氏身重,不见你还知道想你,五郎搀着有身孕的她来找你几回,给你带了不少吃食,被我以派你秘行要事之名打”
“余三娘倒好,只以为你是不愿将她嫁给袁家子,故而不肯见她。”
余幼嘉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是处理婆媳关系的丈夫,一边得哄着寄奴和小朱载,一边得为不甚‘行差踏错’的新媳妇辩解:
“袁老先生之事,与先前老祖父之事相似,许是激起三娘爱护之心。”
“我本也没什么大事,又没昏多久,她没想到也不足为奇”
身旁两双眼神越来越奇怪,余幼嘉便越说越小声。
寄奴吹去勺中温水的气雾,又以唇畔试了试温,这才放置到余幼嘉唇边:
“你昏迷了三十七日。”
三十七日?!
余幼嘉吃了一惊,险些呛住:
“怎会如此久?”
这话问出,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