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倒是稍稍平稳一些,他对余家人的态度,一向是漠然,除却同余幼嘉的关系,倒也没有觉得三娘的决定如何不对,只是扶着余幼嘉道:
“先进屋缓缓。”
“三娘子,这段时日并非妻主不见你,不让你嫁给袁家子,而是她有病在身,刚刚回来你们坐下慢慢聊。”
三娘闻言大骇,这才睁开红肿的双眼,看清余幼嘉脸上的病气,慌慌张张想要过来扶余幼嘉:
“阿妹!!!”
“你怎么会如此!”
“你怎么样?如今身子可有好一些?”
“我,我不知道,不然,不然我哪里会!”
“我去给你叫大夫,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我现在给家中写信!”
余幼嘉早知如此,虽说不十分意外,仍被吵的头痛。
更何况,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什么病,而是三娘和这袁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幼嘉脸上带怒,三娘便越说越小声,后知后觉,捂着脸又啜泣起来:
“我知道,你和二娘都嫌弃我笨,我在家里时,二娘便老要教训我,说我这个学不会,那个学不会,往后一定吃亏。”
“如今去袁家帮衬着熬药烹煮,府上的人也嫌弃我,觉得我如何如何傻”
孤身一人的小娘子站在廊下,一直哭,一直哭,并不肯进屋。
余幼嘉如今才看清,她既没有穿二娘为她缝制的体己衣裳,也没有穿侯府中为女眷们特地准备的锦衣华服,只是一身窄袖束口,便宜走动的半旧湖绿对襟褙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处袖口都有些许脏污。
料想
今日应该干了不少活计。
三娘捂着脸,努力出声道:
“可我就是喜欢袁公子嘛!”
“他们家的人都顶顶有风骨,袁公挨了三十杖,虽有府医医治,可如今也几乎要死过去,背上都是蚊蝇和脓疮,片刻也离不得人打扇”
“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袁公一倒下,几乎夺走她剩下的半条性命,袁公子替他爹打扇,我平日里就帮着照看照看袁夫人,也免得他一个男子照顾不方便”
“哪里有什么吃亏,只不过是他家中委实是没有人了,我想替他做些事,我心甘情愿的!”
三娘哭的厉害。
梅参军不知何时又从墙角钻了出来,坐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一边叹气,一边喝茶。
余幼嘉可算是知道他们来之前,梅参军为何会有如此行径
不过,晚了。
余幼嘉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余幼嘉怒气来得快,被三娘的泪水一激,消散的也快。
三娘说了一通袁家的事,可余幼嘉偏偏没有问袁家的事,只是又重复问道:
“你的腿脚是怎么回事?”
她在关怀三娘。
事到如今,她仍在关怀三娘。
捂着脸哭泣的三娘愣住,便又听了一遍问话。
余幼嘉定神,问道:
“我没有说过不让你嫁给袁家子。”
“我只问你,你的腿脚,为何如今还没有医治好?”
“是侯府没给你准备住所,派府医诊治,送药调理,还是你成日在袁家劳作,耽误了病情?”
三娘脸上满是泪痕,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余幼嘉一下便知事情如何,咬着牙对寄奴道:
“找几个下人去袁家替袁朗的活,将这小子抓来。”
“我倒要问问他,他将我们三娘当成什么!”
??鱼籽:眼前一黑又一黑。
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dududu酿秋实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