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殿下心里有数就好。好了,老夫不能在这里久留,韩王在老夫身边插了不少眼线。”
“那孤送送岳父。”
郑国公不经意提道:“慈若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为你牺牲很大,殿下要记得她的好,日后莫要亏待。”
萧伏伽眼中硬是挤出几滴泪来,挥洒道:“慈若是孤的心头爱,她的辛苦,孤一直记着的,孤想,日后还是让慈若做孤的皇后。”
“不妥,老夫知道你与慈若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她毕竟做过韩王妃,再封皇后于礼不合,再者比起她姐姐,菽若性子更稳也更合适。”
“那便听岳父大人的。”
直到将郑国公送出后门,萧伏伽脸上的讨好之意瞬间抹去,变作冷淡,他转身便往回走,低声咒骂几句老东西。
“倚老卖老的老东西,算什么东西。”
他身边跟着的陆兹越听闻,附和道:“他不过是殿下的一条狗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微臣以为,宋仁今日话里有话,他让殿下相信他而不是丞相,可微臣觉得,目前看,丞相并无给殿下好处,他宋仁也不曾帮助过殿下什么,何况他在韩王身边这么久,难保不会改弦易辙。”
萧伏伽站定,眼中积聚起怀疑的乌云。
“殿下,万万不可全信了这老狐狸的话,倘若他真的出兵帮助韩王一举攻下皇城,那可怎么办啊。”陆兹越的最后几个字说的尤其缓慢,拖了尾音。
萧伏伽微眯眼睛看向他,忽的伸手就扇了他一耳光,此人立即跪在地上。
“郑国公有孤议论的份,还有你的?”
不用萧伏伽惩罚,陆兹越已经自己扇起自己来,一边扇还一边说“下官该死”。
这让萧伏伽放松了警惕,甚至想起了一件事,“孤突然想起来,之前孤还上过你夫人,说起来,你那位夫人性子是烈了点,但是很美味的,让孤想起来还有点意犹未尽……”
趴在地上的人的指甲已扣进肉里,但他脸上仍是一副讨好之色,甚至还说:“能伺候太子,那是她修来的福气。”
萧伏伽看着地上这个为了往上爬,不惜被他肆意踩在脚下的人,他原来是多么清高啊,现在还不是这样,他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清高的人落入泥沼里,若是有一天梅清臣也如此,他会更高兴。
萧伏伽踹了他一脚,残忍道:“瞧你这副模样,你那亡妻真看到了,怕是恨死你了,没用的东西。”
他不再理会他,返回内院。
跪在地上的人在他走后,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痛楚,他隐忍低笑,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何况是本就多疑的萧伏伽。
想到刚才萧伏伽恶鬼般的声音,陆兹越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再等一等,他便能报仇了。
梅清臣一夜未回,兰秀娘也没敢出门,只是她惦记近来与梅清臣行房无数,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去药房用避子汤,若是不小心怀了孕就不好了。
以现在梅清臣对她模糊不清甚至带着恨的态度,说不定哪天就把她扫地出门,孩子出生就是来遭罪的。
她让荷香去找府上的大夫开副药来,就说今日上火牙痛。
等荷香将药带回来,她打开看了看,又让荷香去取:“让大夫再开些,我刚才才发现,我口中生疮,疼死了。”
荷香不疑有他,立马又去拿了一副。
兰秀娘从两副药中各取几样,让荷香拿下去熬了。
荷香听从,吩咐下去,只是她留了个心眼,将她留下的药都取了一点留下。
她从敬总管那里学到的还没忘记。
刚收好药包,荷香便听到夫人叫她,她忙应声过去。
兰秀娘慵懒的趴在贵妃榻上,怀里抱着一个蚕丝的软香枕,问:“这几日没有人找我么?”
“有,姜夫人、刘夫人都有递过帖子,夫人这两日忙,便对外称病。”
兰秀娘瘪瘪嘴,理由都给她想好了,那可是她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圈子,梅清臣总不能让她连门都不出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满,荷香道:“相爷体贴夫人,说夫人若是无聊了,可以请朋友来家里坐坐说话,只是这几日京城不太平,还请夫人不要出门。”
“那去帮我请姜芸过来。”
兰秀娘虽然人在家中坐,但想着这几日梅清臣的举动,再加上她看到相府的布防比以往戒严许多,也能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
能是什么呢,或许是太子和韩王要决一雌雄,皇位花落谁家。
姜芸比刘妙知道更多朝堂的事,而且刘妙大着肚子,她也不想麻烦她过来一趟。
姜芸下午便过来了,还带了女儿东方善。
她来时,兰秀娘正在喝药,见状,姜芸两眉紧锁:“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生了病,善善,快去给你姨母端碗水来。”
小姑娘应声去做。
兰秀娘放下药碗,又喝了善善端来的水冲了冲,嘴里的药味淡了许多,她看向一旁目光炯炯的小姑娘,“谢谢善善。”
“姨母客气了。”小姑娘甜甜道。
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少了别家小姑娘那种羞怯内敛。
她若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想到刚才喝的药,她很快压下这个心思。
“不过是有些上火,不是什么大病。”兰秀娘握住姜芸的手,宽慰道。
“那便好,听说你得病,我们都很担心,想过来看望,又怕冲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