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伏伽还是没忍住来问他,韩王要举兵谋逆,他们该如何应对。
只是问一问,有什么坏处,宋仁过于谨慎了。
梅清臣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太子殿下可真有心怀天下的意图?”
“当然,孤是太子,自然心怀天下。”萧伏伽急道。
“太子殿下为何不趁此夺得那个位置。”
梅清臣说的平静极了。
萧伏伽听得嘴巴都合不拢,这里是皇宫,他的父皇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看折子,而父皇最信任的丞相竟然劝他谋反。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话是随便说的么,你就不怕孤把你告到父皇那儿……”
梅清臣负手转身,不再看他:“殿下若是想去,便去吧。”
他这种反应,萧伏伽还真走不了了。
还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个办法,但他心里好像早就这么想了,听后除了害怕就剩蠢蠢欲动。
是啊,若是趁此反了,他夺得大位,还用争什么,还用等什么。
他按捺下这份激动,看着梅清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微臣明白,皇上近来多猜忌我,多因为我曾在旧朝为官,只求殿下上位后,能不再清理旧朝为官者,为此,微臣愿意付出一切。”
萧伏伽恢复理智,凝视他:“你知道的,孤手上没兵,丞相莫非能为孤找来兵?”
“郑国公。”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令萧伏伽的心狠狠一荡。
郑国公是他的人,这事知道的只有他的亲信,梅清臣竟然知道了。
萧伏伽几乎下意识的怀疑到了宋仁头上。
甚至想起那日陆兹越说的。
宋仁背叛了他。
他的理智已经不再,直言:“是宋仁告诉你的?”
梅清臣不语。
这在萧伏伽眼中几乎等同于默认。
他攥紧了手,果不其然,这个老狐狸,还说什么为他蛰伏韩王身边,可还不是一个女儿嫁给韩王,一个给他,明明就是想两边都赌一把,老东西,会算计的很。
“那你说该如何做?”萧伏伽也不再废话,直接问道。
“殿下,到时韩王举兵,殿下命令郑国公跟着殿下,歼灭韩王剩余兵力,再一举攻入宫中,皇上近日将羽林军整编的事交给微臣,到时微臣与殿下里应外合。”
萧伏伽冷笑:“若是宋仁不听孤的命令呢?”
“那微臣便带羽林军护卫皇上、太子等,到时皇上亲眼见证韩王谋逆,太子不一样能除掉心腹大患。”
不等萧伏伽再问,梅清臣已道:“若是殿下怀疑微臣那大可不必,到时微臣定要跟皇上在一块,以羽林军那点兵力,还不足以抗衡郑国公手下久经沙场的铁骑。”
这把萧伏伽说服了。
的确是个很妙的办法,不管如何,他都是受益的人。
即便是宋仁背叛他,他也能及时处理他这个隐患。
再说梅清臣手里那点羽林军,更不足为惧,所有人都以为他手上没兵,可笑,他怎么会真的没有兵呢。
“那便按丞相所言办吧,若是成功,孤尊丞相为太傅,仍为丞相,与孤一起治理天下,仁爱百姓、礼贤百官,孤更不会像父皇那样,再追究前朝做过官的官员,请丞相务必配合好孤。”
梅清臣抬手,对他深深作揖。
很快,便到了那一天。
天空灰白,阴沉,满是肃杀之气。
京城的百姓也都纷纷自觉闭门关窗,街道上不断传来士兵的脚步声。
泰和宫。
皇上气的捶胸顿足,哀叹不已,一旁的皇后帮他顺心口,也是一脸愁容。
“这俩孩子,之前明明要好的很,怎么如今偏就……”皇后哀叹一声。
皇上一把砸了桌上的茶盏:“什么两个,明明就是萧无砾,是朕太爱他了,给了他足够的底气,让他有力气来杀朕。”
底下唯一跪的人便是梅清臣。
他伏地道:“皇上、皇后,如今大郢宫已被重重包围,羽林军待命中,请皇上下旨。”
皇上不是没有听到过韩王要反的传言,他早先改制的羽林军,便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羽林军在吸收了各军精英后,早已不同往日,蛰伏京城四周、埋伏宫城内外各处,只凭韩王调集来的一千兵马,还不足以撼动大郢宫。
“丞相快快请起。”
皇上亲自从皇位上走下来,将跪在地上梅清臣扶起来,一脸后悔之意:“若是之前听丞相所言,早些将其余皇子们赶出京城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