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清晨,极星寮笼罩在薄雾与初升的阳光中。
今天是向婷婷难得的休息日——如果“不用去十杰办公楼坐班”也算休息的话。她坐在公共休息室的窗边,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法文原版料理史学着作,手边还摞着几份需要签字的预算草案。作为现任十杰第七席,她每天需要经手处理的文件数以百计,还要在课程、自主研修与十杰工作之间艰难地平衡时间。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的眉心,“只要熬过这个学年,基础课程学分修满,应该会好过一些……”
透过窗户,能看见庭院菜园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色慧学长正精神抖擞地劳作着,身上除了那条标志性的兜裆布外空无一物,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向婷婷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决定就当没看见。
远月学园的高一学年确实课业繁重。除了专业烹饪课程,还有英语、法语、数学、自然科学等一系列基础学科需要修满学分。只有到了高二,课程才会大幅转向以自主研修和专项实践为主。这也正是为什么,那天在红叶大会上,她会与其他十杰一同斩钉截铁地拒绝幸平创真那看似热血、实则鲁莽的挑战。
她和绘里奈这样的“世家子弟”,许多基础学科早在家族教育阶段就已前完成,如今只需偶尔出席课程、通过阶段性考试即可获得学分。这种教育资源的先天差距,正是远月内部某种隐形的“阶级”区隔——也是许多精英学员对幸平创真、田所惠这类“平民天才”抱有微妙轻视的根源之一。从客观上说,系统性的精英教育在知识广度与资源获取上,确实会造就不同的。
而若让幸平创真在高一就成为十杰……先不提他的厨艺是否真的已臻成熟,单是“基础课程学分”与“十杰繁重工作”这两座大山,就足以压垮任何人有限的精力。人毕竟不是机器。
更何况……
向婷婷端起茶杯,眼神微沉。
她可太清楚“原着”里那位成为十杰后的幸平创真是怎么做的了——那家伙几乎是立刻把十杰的职责抛到脑后,留下堆积如山的工作,自己满世界游学去了。那时候绘里奈已是总帅,高二课程压力也小,可那些被撂下的担子,最终都压在了田所惠、一色慧等同伴肩上。
享受十杰特权却不履行相应责任?这种事儿,历届十杰——哪怕是性格各异的成员——都罕有生。第一席司瑛士虽然性格麻烦,但该做的工作从未懈怠;第二席小林龙胆看似随性,关键事务上也极有分寸。像幸平那样“率性而为”的,实属异类。
向婷婷抿了口茶,暗自下定决心:至少在她的影响范围内,绝不能让那种混乱的局面重演。
“吱呀——”
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幸平创真、田所惠,以及抱着一叠文件的北条美代子,三人鱼贯而入。
北条美代子快步走到向婷婷面前,将文件轻轻放在桌角,恭敬道:“婷婷大人,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和签署的紧急文件。预算调整案和社团活动申请汇总已经在最上面了。”她一身远月制服穿得整齐利落,俨然一副得力秘书的模样。
而幸平创真则是挠着头,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混合着困扰与跃跃欲试的表情,凑了过来:“那个……向……向桑,有件事想请教你……”
向婷婷抬眼,目光扫过他,又看了眼旁边有些不安的田所惠,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是关于……中华料理研究会,还有久我学长的事……”幸平创真话说得有点含糊。
向婷婷放下茶杯,一手捂住了额头:“……你到底是怎么又和久我照纪对上的?”
她本以为,自她取代久我成为第八席,又将中华菜品研修会收归麾下(尽管仍交由久我主持)后,应该能避免原着中那种狭隘的“麻辣霸权”之争。难道……这就是所谓“剧情惯性”或“命运收束”的力量?
不等幸平创真解释原委,向婷婷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停!我现在不想听你们冲突的具体起因。”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无奈,“你跑来问我中华料理的事……难道你根本就没去上过改革后的中华料理课?”
她顿了顿,看着幸平有些茫然的表情,心中了然:“看来是真的。我和久我食戟后,学园就对中华料理课程进行了全面修订,旨在纠正过去片面、刻板的认知。而你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完全没选修这门课,对中华料理的理解还停留在‘辣’和‘街头小吃’的层面。”
幸平创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向婷婷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先,你要搞清楚,”她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中华菜品研修会现在是我名下的直属社团,久我照纪只是受我委托负责日常运营管理。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站在你这边,去‘帮’你对付我自己的下属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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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竖起第二根手指,“现实点,幸平君。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最多加上小惠帮忙。两个人,一个临时搭建的屋台,你们打算怎么在‘总营业额’上,跟一个有着完整后厨团队、成熟菜品体系、固定店面的中华菜品研修会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