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多说什么,姐姐就伸出手,轻轻牵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掌温热,指尖细细的,刚好能和我的手扣在一起。
她牵着我慢慢往前走,脚步放得很慢,和着路灯下拉长的影子。
走了两步,她侧过头看我,眼神里的光比灯笼还暖,声音轻轻的,一字一句落在风里“姐姐以前没有好好陪你,以后姐姐陪着你,陪着你长大。”
晚风还在吹着,我和姐姐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肩膀时不时蹭到一起,暖融融的。
走了半晌,街边的铺子渐渐关了门,只剩下几盏灯笼孤零零地亮着。
我攥着她的手没松,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恨不得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
姐姐忽然低头瞅了瞅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啧了一声“小跟屁虫,你打算牵着姐姐走到天亮啊?”
我心里一乐,故意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下巴扬了扬“不行吗?姐姐说了要陪我长大,多陪一会儿怎么了?”
她被我噎得笑出声,伸手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不大,带着点娇嗔的意味“小家伙鬼精鬼精的。”
我们俩在苏城的老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着,聊着些没头没尾的闲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就溜掉了。
等我再抬头看街边的路灯时,才现指针早就跳过了十点半。
路过一个亮着灯的地铁口时,闸门已经落下,只有几盏应急灯还亮着。我故意停下脚步,皱着眉拍了下大腿“糟了,今晚没地铁了。”
姐姐顺着我的目光瞥了眼地铁口,又转回来看着我,眼底漾着狡黠的笑“怎么?还想回你那个小破屋啊?”
我立马接话,说着还故意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明知故问“那屋子再破,也是我的屋子啊,我不回去能去哪呢?”
她伸手揉了揉我被风吹乱头“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眼睛一亮,故意凑近两步“什么好地方啊?是五星级酒店吗?”
姐姐白了我一眼,抬手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力道不大,带着点嗔怪“还五星级酒店呢,你呀,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挠了挠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忍不住嘟囔“姐姐,你要我怎么正经啊?和你待在一起,我脑子都不听使唤了。”
姐姐的眉眼弯成了月牙,指尖点了点我的鼻尖,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就你嘴甜,那个地方可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好哦。”
我撇撇嘴,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是就是呗,反正我也没去过五星级酒店。”
姐姐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激我“肯定比你那个小破屋好。怎么,弟弟不敢去了?”
我立马梗着脖子,攥紧她的手往岔路方向拽“有什么不敢的?我连青面兽都不怕!”
她的脚步倏地顿住,整个人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看我,一脸茫然“什么青面兽?”
我理直气壮地开口“那个杨志啊,他不就是青面兽吗?”
这话一出,姐姐先是愣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猛地捂住肚子,在原地捧腹大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笑够了,她擦了擦眼角的笑泪,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杨志知道了,得被气晕过去。”
我梗着脖子,一脸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嘛。”
姐姐笑着摇摇头,伸手拽着我的手加快了脚步,语气里带着点催促“好好好,快和姐姐回去吧。”
我立马快步跟上,故意凑到她身边,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狡黠“回哪啊?”
姐姐白了我一眼,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弹了一下,嗔怪道“还能是哪,小坏蛋。”
姐姐拽着我的手拐进一条栽满香樟的林荫道,尽头是栋外墙爬着浅紫色三角梅的小高层,门禁刷开的瞬间,大堂里的香薰味混着中央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
她熟门熟路地按了电梯,轿厢里映着我们相牵的手,电梯“叮”地一声停在十二楼。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门开的瞬间,暖黄的灯光淌出来。
她率先跨进去,抬手就扯下头上的蓝色鸭舌帽,手腕随意一扬,帽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轻弧,“啪嗒”一声精准落在光洁的大理石茶几上,帽檐还轻轻晃了晃。
“进来吧。”她换了双丝绒拖鞋,径直走到客厅的立式空调前,按下开关,又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咔哒”一声打开挂在墙上的大电视,屏幕瞬间亮起来,跳出正在播放的都市剧。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看我,眉眼弯弯“我去洗个澡,冰箱里有饮料零食,想喝什么自己拿。”
我“嗯”了一声,看着她转身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轻轻合上。
屋里只剩下电视里人物的对话声,我趿着她给的棉拖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冷气混着各种饮料的甜味涌出来。
我扫了一圈,挑了罐冰镇雪碧,“嘭”地一声拉开拉环,气泡滋滋往外冒。
我捧着雪碧窝进沙里,柔软的布艺陷下去一块,刚好把我整个人裹住。
我拿起遥控器,指尖在按键上轻轻点着,漫无目的地翻着台,最后还是切回了刚才那部都市剧,眼睛却时不时往走廊那头瞟——沙的位置刚好被玄关的隔断挡住,看不见浴室的门,只能看见她消失时的那个拐角。
电视里的剧情演到哪里,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走廊里隐约传来的水流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停了,又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拖鞋擦过地板的轻响。
我下意识地坐直身子,目光刚落过去,她就从拐角走了出来。
头已经吹干了,软软地贴在耳后,梢还带着点蓬松的弧度。
身上换了套米白色的棉质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垂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