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星村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
因为她用全息舱的方式登录账号只能出现在奥兹镇,之前耶芙说有事情让她联系阿黛尔,这种方式比较单向,而且时效件差。
耶芙觉得她毕竟是代理人,比较特殊,已经在庄园生活了很长时间,不需要对她隐瞒庄园的情况,决定授权她更便捷的登入方式,用纸条留给她登录庄园的口令,并嘱咐她阅後销毁。
星村凛听话地记住口令,随後将纸条浸入路边的水坑里,等上面的字都消散,把纸条揉搓得再也无法复原。
她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监控,忍不住好奇地立刻念了口令:“长眠于拉莱耶的神候汝入梦。”
片刻後,她消失在原地。
耶芙为代理人设定的是身体加意识全部进入庄园,这能当作她保命的手段之一。
*
在星村凛没注意到的巷子尽头,有一个衣衫褴褛丶头发乱糟糟丶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女人。她麻木地盯着远处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衣着鲜亮,体面干净,短短几步路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生。
她呆滞地看到十七八岁的女孩穿着靓丽的裙子拐进小巷,想起自己绝望的少年时光,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能吃饱饭,稍微算漏一笔开销就要饿好几天。
回忆让她的眼睛有了一丝神采,她看到女孩掏出笔纸写下什麽,僵直几秒後,对着纸条默念,然後将纸条销毁。
再一眨眼,女孩消失不见了!
她想突然惊醒了一般直起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女孩消失的地方。
几分钟後,女孩重新出现,露出欣喜的笑容,离开了小巷。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眼前这一幕对她意味着什麽。
约莫半小时後,有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巷的拐角处,也是刚才那个女孩停留的地方附近。
“就是在这里啊……”胖胖的男人嘀咕道。
“你那个仪器准不准?”高个子女人质疑道。
“没问题的,我做过好几次试验了。而且上次的神力波动也在这附近!”
“我们的主啊,你到底在哪里。”高个子女人小声呻吟道。
她站起身。
“是谁在那里!”两个黑斗篷异口同声道。
她迈过地上的垃圾和泔水,站到他们面前,她知道他们在找人,也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大概是谁,而且他们管那个人叫“主”。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主”?如果有,怎麽会听不到她的祈求?
既然只是一个象征,为什麽不能是自己?
她分开干裂的嘴唇,只说了一句话,是女孩消失前念出的那句话,“长眠于拉莱耶的神候汝入梦。”
风平地卷起,奇异的力量渗透进现实。
两个黑斗篷目瞪口呆,不顾她身上的肮脏和腥臭,紧紧抱住她,“教主,我们可算找到您了!”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舔了舔嘴唇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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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芙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登入申请。
申请进入的方式是口令,申请人叫“钟矫”。
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略一思考,她很快怀疑到是星村凛进入庄园时念口令被人听到了,甚至被目击到进入庄园的瞬间。
她立刻给星村凛发消息,告诫她口令只需要默念,不要告诉任何人,进入庄园时要观察周围的情况。
观察一段时间後,奇怪的申请只有这一位,而且只有这一次。
耶芙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偶然遇到觉得好奇,尝试之後发现自己没有变化,就没把这件事当真。她彻底禁止了这个陌生人的权限,把这件事丢到一边去了。
因为星村昌的去世,星村凛继承了一大笔遗産。
达婉从盼望丈夫回心转意的魔咒里挣脱了,当只剩下她和女儿两人时,她平静了很多,但仍不知道该怎麽和女儿相处。除了星村昌留下的遗産,她给了女儿一大笔钱作为她的成年礼物。
星村凛想全部先给耶芙。耶芙还不习惯这麽白嫖信徒的东西,拿着实在烫手,索性让星村凛以自己的名义成立了一项基金,专门救助重病患者。
*
某天清晨,爆炸案三位当事人之一沈坚的父亲沈文辉在家门口收到了一封纸质信。
上面说,他满足了基金会的捐助条件,会帮他报销所有医疗费用,随信附赠的实体卡片即为专用账户卡。
沈文辉呆立在门外,半晌跌跌撞撞走回家中,哽咽道:“阿坚,是你在帮爸爸吗,你到现在也放心不下爸爸啊。”
他抱着沈坚的遗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