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歪了歪头,旁边又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围了过来,堵住了我们的侧翼,手摸向腰后——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别着家伙。
洞窟里其他人的目光更加集中了,一些人甚至慢慢挪动位置,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我能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方若仙的呼吸一滞,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悄悄移动半步,将她半个身子挡在身后,直面那光头壮汉。
我的肌肉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突情况。
“找‘刀疤’。”我冷着脸,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他在哪?”我的目光直视光头壮汉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
听到“刀疤”这个名字,光头壮汉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他再次仔细看了看我,又瞄了一眼我身后虽然害怕但努力板着脸、挺直脊背的方若仙。
“找刀疤哥?”光头壮汉的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但怀疑并未消除,眼神依旧警惕,“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你是什么东西?”我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地逼视着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耐烦,“让开!”我最后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带着命令的口吻。
光头壮汉被我瞪得下意识退了一小步,随即有些恼羞成怒,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但他又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我们这身行头,这气场,还有我毫不畏惧的态度,让他不敢轻易作。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洞窟深处一个用厚帆布严密遮挡的隔间。
那隔间在洞窟最里面,靠着岩壁,看起来比其他的隔间都要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守着。
“刀疤哥在里头‘谈事’。”光头壮汉最终还是侧开了身子,用枪管指了指那个隔间,但警告道,声音阴沉,“别乱跑,这里不是你们该瞎逛的地方。”
我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带着方若仙径直朝那个隔间走去。
我的步伐稳健,不快不慢,显示出内心的镇定。
方若仙紧紧跟在我身侧,几乎贴着我的后背。
身后传来几声压低的议论和不满的哼声,但没人再上来阻拦。
那些目光依旧如芒在背,但我们已经走出了包围圈。
“吓、吓死我了……”方若仙几乎是贴着我后背,用气声说道,声音还有些颤,“刚才……刚才我以为我们要完了……”
“姐,打起精神。这几个人奈何不了我们!”我低声回应,目光锁定那个隔间。
越靠近,越能感觉到里面隐约传来的谈话声——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张雨?
她还好吗?
这刀疤似乎是这里的老大啊!等会儿只要我制服了他,就能搞定这一切!我打定主意,心中不由得安定了一些。
很快走到隔间前。厚重的帆布帘子垂落,看不清里面。
我正犹豫是直接冲进去擒贼先擒王,还是出声询问,帘子突然从里面被猛地掀开!
一个嘴唇上方有着醒目刀疤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妈的,谁他妈扰老子好事!”他一抬头,正好和我们打了个照面,愣了一下。
这声音,和记忆中的漏风声一模一样。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稍微凶悍一些,嘴上那道疤像条蜈蚣趴在嘴唇上方,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他穿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皮肤黝黑。
他身后,隔间里光线昏暗,但能看到一个衣衫凌乱、头散乱的漂亮女人瘫坐在地上,应该就是张雨。
漏风男的目光在我和方若仙身上扫过,尤其在方若仙脸上和身上停留了片刻,露出混杂着惊艳、疑惑和警惕的神色。
他的眼睛很小,但很锐利,像毒蛇一样。
“你们是……”漏风男眯起眼睛,手已经摸向了后腰。
“来提货的。”我抢在他询问之前开口,语气尽量平淡,“‘老板’让我们来看看‘新样品’成色。”我故意用了模糊的指代——“老板”这个词在黑道上很常见,可以是任何一个上线。
同时浑身肌肉微微绷紧,准备一击制敌。
漏风男眉头一皱,眼神更加狐疑,上下打量我们,“什么老板?你们他妈找死!”他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怒气,“老子不认识什么老板!说,谁派你们来的!”
就在我松开方若仙汗湿的小手,准备突然暴起的瞬间……
时间仿佛突然被冻住了,连周围细密的尘埃都停顿了。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凝固——那是精神冲击过于强大时,人类感知产生的错位感。
我的大脑还没能完全理解生了什么,眼睛却已经记录下了每一个绝望的细节。
一阵像是从极远处传来的细微蜂鸣,直接在大脑深处响起。
紧接着,昏暗的壁灯光芒开始变暗,周围的一切像是突然被清空的电子画板,一下褪去了所有色彩。
然后,黑暗笼罩而来。
那是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的黑暗。
它从通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中渗透出来,像粘稠的墨汁在水中扩散,悄无声息却迅无比地吞噬了所有光线。
我下意识想要运转体内的异能,就在这一瞬间,我们前方的半空中,黑暗的虚空,如同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撕开了一个伤口,流淌出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