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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心渊映照与往昔尘影（第2页）

月璃轻轻吐出一口气，月华在眸中流转：“小凡，怕吗？”

林小凡看着暗寒姐姐，又看看镜中的“小火苗”，小脸上虽然仍有惧色，却用力摇了摇头：“怕……但是哥哥和‘小火苗’都不怕，我也不怕！我想让那个‘大家伙’不要再哭了。”

孩子的纯真与勇气，有时候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

加尔扎长老握紧了骨杖，杖翠绿晶石光芒稳定：“遗民之责，文明之望，在此一举。老夫这把老骨头，就陪诸位再闯一次这龙潭虎穴！”

敖嶙咧嘴，龙爪相击，迸出火星：“早就手痒了！管它什么‘腐化之核’，砍碎了事！”

向导七号看着众人决绝的态度，银色的“眼眶”中光芒柔和了一瞬：“……勇气可嘉。吾等残存之躯，愿为诸君引路，并提供技术支援，削弱路径障碍。但最终之战，需靠诸君自身。”

它转身，面向镜海深处，双臂展开。其余几具“源初之民”构装体也做出同样动作。它们额头的晶体同时亮起，射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线，在镜面上交织、延伸，指向黑暗深处，形成了一条相对清晰、却依旧蜿蜒曲折的光之路径。

“路径已标记。路径两侧，记忆回响与腐化防卫将被暂时压制，但无法完全消除。请紧随吾等，切勿偏离路径，亦不要凝视路径外那些扭曲的记忆画面过久，以免沉沦。”

“出。”

没有更多犹豫，队伍在“源初之民”小队的引领下，踏上了那条通往“腐化之核”的光之小径。

一踏入路径，周围的景象立刻生了变化。脚下镜面中流动的画面变得更加清晰、更具冲击力，仿佛身临其境。但大多是与腐化、毁灭相关的痛苦记忆：城市在吞噬者的触手下崩解，亲人在眼前化为灰烬，战友在绝望中自爆，文明的火种在放逐中飘零……无尽的血、火、泪、与呐喊，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的悲伤、恐惧、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试图钻入每个人的心灵缝隙。

“紧守心神！这些都是过去的残影！”月璃清叱，月华化作清冽的甘霖，洒落众人心田，驱散着负面情绪的侵蚀。暗寒的冰寂之力则如同最坚硬的寒冰，将试图靠近的幻象与情绪冻结、隔离。

林小凡有古镜星火的直接庇护，那些负面情绪靠近他时，便被混沌涟漪无声化解。但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小脸紧绷，紧紧跟着队伍。

沿途，果然有各种腐化防卫机制从路径两侧的黑暗镜面中涌出。有形如扭曲人形、由痛苦记忆碎片凝结的“哀嚎幽影”；有如同溃烂伤口般、喷射出腐蚀性能量与精神尖啸的“腐化脓疱”；甚至有一些半实体的、模拟当年“虚空吞噬者”爪牙形态的怪物。但在“源初之民”精准的能量干扰与削弱下，在月璃团队的集火攻击下，这些阻碍被一一清除。

行进缓慢而艰难。每一步，都是对意志的煎熬。那些记忆回响无孔不入，试图勾起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遗憾。敖嶙看到了龙族先辈在浩劫中陨落的幻象，怒吼连连；巴图姆看到了遗民在荒原上艰难求存、不断减员的悲凉场景，虎目含泪；连暗寒冰封的心湖，似乎也因某些闪过的、关于绝对寒冷与孤寂的画面，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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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古镜，始终稳定。它仿佛一个然的观察者与净化者，不断吸收着周围环境中逸散的、相对纯净的“源初星纹”回响能量，壮大自身，同时坚定不移地驱散靠近的腐化。镜心星火的灵性，在这极端环境的淬炼下，似乎又有了新的成长，传递出的意念更加复杂、更具“智慧感”。

终于，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幻象冲击与战斗后，光之路径抵达了尽头。

前方，镜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悬停在虚无中的黑暗球体。

球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不断蠕动着、翻滚着粘稠的、近乎液体的灰黑色物质——那是高度浓缩的“腐化之疽”本体！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断裂的机械残骸、破碎的文明符号在其中沉浮、哀嚎，散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与滔天的“饥饿”与“悲伤”意蕴。球体内部，隐约可见一颗剧烈搏动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的核心，那便是向导七号所说的“腐化之核”，被“虚无意志”烙印的“混沌坐标”所在。

仅仅是凝视这球体，就让人灵魂颤抖，心智动摇。那是一种越了个体痛苦的、属于一个文明、一个世界最终湮灭时所凝聚的集体绝望！

而在黑暗球体的周围，悬浮着一些巨大的、残缺的银色锁链与破碎的镜面残片——那是当年“源初之民”设置的隔离封印，如今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腐化之核……就在眼前。”向导七号的声音带着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接下来的路，我们无法再提供有效掩护。任何接近它的能量或意识，都会立刻遭到最猛烈的攻击与污染。‘钥匙’需要尽可能靠近，以自身共鸣，为‘高阶混沌同律单元’精确定位‘混沌坐标’。而单元本身……需要直接接触核心，执行净化。”

它看向林小凡和古镜，银光闪烁：“请……小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小凡和暗寒（古镜）身上。

林小凡看着那令人窒息的黑暗球体，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小脸白得吓人。他能感觉到，球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呼唤”他，那呼唤中充满了扭曲的亲切、贪婪的渴望，以及无尽的痛苦。

暗寒轻轻将古镜从镜匣中完全取出，托在手中。镜心星火的光芒，在这绝对的黑暗背景下，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璀璨，如此……无畏。

“小凡，”月璃蹲下身，双手轻轻按在林小凡瘦小的肩膀上，月华温柔地包裹着他，“相信你自己，相信‘小火苗’，也相信我们。我们会为你挡住所有外来的攻击。你只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去‘听’，去‘找’那个最需要被安抚的‘伤心点’。”

林小凡看着月璃姐姐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又看看暗寒姐姐手中光芒流转的古镜，再看看周围虽然疲惫却眼神决然的叔叔阿姨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将所有的恐惧都压在心底，然后，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与古镜星火的深度链接之中。

这一次，链接前所未有的紧密。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化作了“小火苗”的一部分，或者说，“小火苗”成为了他灵魂的铠甲与眼睛。他的感知，顺着星火的光芒，勇敢地、缓缓地，探向了那黑暗的、蠕动的、充满恶意的球体。

当他的感知触碰到球体表面的刹那——

轰！！！！

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洪流、疯狂混乱的记忆碎片、尖锐恶毒的精神尖啸，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眼前闪现无数恐怖景象：星辰熄灭，宇宙归零，万物化为虚无，一切意义被彻底否定……那是最纯粹的“湮灭”意志的体现！

“啊——！”林小凡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剧颤，七窍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

“小凡！”月璃等人心脏骤紧。

但就在这时，古镜星火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温暖、坚定、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最原始生命力的混沌力量，顺着链接汹涌而至，牢牢护住了林小凡最核心的意识！同时，镜面之上，开始自主映照出一些奇异的、与那“湮灭”景象截然相反的画面碎片——星云诞生，生命萌芽，文明初火，爱与希望的光芒在黑暗中倔强闪烁……这些画面，与林小凡灵魂深处某种潜藏的、对“生”的眷恋与渴望产生了强烈共鸣！

来自墨尘的庇护？来自古镜更深层的记忆？还是林小凡自身本质的显现？

无论如何，在这股力量的守护下，林小凡没有被击垮。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在无尽的黑暗与疯狂中，努力寻找着那一点“不同”——那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带着一种外来“烙印”感的、冰冷而贪婪的“坐标”！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在仿佛经历了无数轮回的痛苦搜寻后，林小凡的感知，在黑暗球体最核心、那暗红与漆黑搏动的中央，“触碰”到了！

那是一枚极其微小、却散着令人心悸邪异波动的、仿佛由最纯粹“虚无”凝聚而成的、不断变幻形态的灰色晶体！它如同寄生在腐化之核心脏上的毒瘤，源源不断地散着扭曲的“指令”，维持并加深着腐化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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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林小凡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喊了出来，同时，通过链接，将那“混沌坐标”的精确位置与能量特征，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古镜星火！

就是现在！

暗寒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将手中古镜猛地向前一推！与此同时，她、月璃、加尔扎、敖嶙……所有还有余力的人，同时将自身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向古镜，为这最终一击，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与增幅！

“混沌轮回镜——本源归溯！！”

暗寒清冽的声音，与古镜星火一声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清越激昂的镜鸣，同时响起！

镜心星火，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所有的光芒向内坍缩，镜面变得幽深如宇宙原点。下一刻，一道无法用任何颜色形容、仿佛蕴含着“存在”本身所有可能性与否定性的混沌本源之光，自镜面中心，无声无息，却又无可阻挡地射出，沿着林小凡指引的路径，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腐化之核的最深处，命中了那枚灰色的“混沌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