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怎么什么都会?”
“在过去,朕从来都没有预料到,朕有朝一日会虔诚地、卑微地抱一个奶团子的大腿。”南靖国说一不二的皇上,万人之上,威严赫赫,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够取人脑袋。
所以,向来只有别人抱他大腿的份。
“皇上,昔日奶团子已然成为大姑娘了。”皇后纠正他。
同坐在一顶轿辇,夏浅浅挠头开口:“抱我大腿吗?嗯,给你们抱!
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脱。你们先止住情绪,别、别难过啦……”
氛围沉凝,裹挟着沉甸甸的重量。
“好、好的。”想想,他和皇后加起来都过一百岁了,却不想,“浅浅,我们居然没有你成熟、稳重。”
夏浅浅:“唉,生死面前,还牵扯到亲人,如果还能维持住一贯的淡定从容,那就不配为人了。”而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到了太后居住的宫殿。
哀嚎声一片。
太监和宫女呜啦啦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
浓郁的悲恸气息扑面而来,夏浅浅脚步微顿,略有犹疑。
皇上和皇后扑在太后的一左一右,眼泪哗哗哗直流。
他们倾诉衷肠,也开口挽留她。
太后刚去不久,体温还热乎。
但光看她紧闭着眼睛、慈祥和蔼的面容,会让人以为她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距离床榻一米高的上空,一抹身影佝偻。
她暗自抹泪,独自黯然。却在抬眸间,不经意和夏浅浅对上视线。
“老、老天奶啊!夏浅浅,你连死人都不放过……呃,不对。你竟然能、能看得见我?”太后逛了整个宫殿,看见人来人往,却无一人看得见她。
也是。
她是孤魂游鬼。
人和鬼本就不相容。
等到夏浅浅出现了,她猛然记起,夏浅浅是独特的存在。
“老了老了,记忆衰退了,哀家的反应有时候会慢半拍。纵然成了鬼,也没变。”
太后摇头失笑。
她明明嘴角上扬,可她的笑容里却掺杂着太多的苦涩。
“你还想……醒来吗?我可以把你的魂魄塞回身体里哟。”这不是她头一次这么干了。
“总之,这业务我熟。”
“有售后,也有保障。”
夏浅浅五官精致,白嫩嫩的小脸肉乎乎的。
皇上哭声一停。
皇后僵硬地抬起脖颈。
呼!
他们一昧地沉浸在绝望里,难以自拔。幸而有夏浅浅,否则他们一时间无法调整过来。
太后目光深邃,看向不远处的海棠树。
海棠花从树上扑簌簌落了满地,点缀着这一方的景致。
地面的五彩斑斓,散出夺目的亮泽。
可终究,碾落成泥才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就这样吧……”
“这人间,哀家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短短这一生,她活在尔虞我诈的宫斗里,整天都要小心翼翼,唯恐一着不慎跌入深渊。
因此,她尝遍了悲欢离合。
“浅浅,哀家儿孙满堂,称得上圆满。眼下哀家也该走了,哀家要下去多陪陪我那老头子。”唯独还有一点眷恋,就是放心不下她那儿子、儿媳。
不过。
有夏浅浅在南靖国坐镇,她的操心显得多余。
“嗯,浅浅看出来了,你执念已消。”夏浅浅没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