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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7页)

甄婵婼看着他这副模样,记忆中,郑淮安从小聪颖过人却又调皮捣蛋,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顽皮捉弄先生,是外祖最又爱又恨的孙辈。

她疑惑地忍不住连声问道:“表哥,当真是你!可是……你如何会出现在这南诏之地?还……还是这般模样?”她实在无法将记忆中那个在杏阳繁华之地锦衣玉食的表哥,与眼前这个出现在南诏浑身泥泞的落魄道士联系起来。

郑淮安摆了摆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苦笑道:“嗨……婼婼,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他指了指身后的道观,“且容我先去寻个地方,将这身污糟洗净,换身干净衣裳,再来与你……”他看了一眼面色冷硬的聂峋,小心翼翼地道,“……与你们详谈。你们先进去歇息片刻,稍等我一会儿,可好?”

甄婵婼见他如此说,知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便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便先进去等你。表哥你快去快回。”

聂峋与甄婵婼在四处透风的大堂里,寻了张尚且完好的木凳坐下,静候片刻。

不多时,侧边厢房的布帘被掀开,一道身影步履轻快地迈了进来,正是梳洗换装后的郑淮安。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灰色道袍,宽袍大袖,颇有几分出尘之气。原本沾满泥污的头发此刻已仔细束起,以一根木簪固定,露出了面容。

那是一张颇为清俊的脸庞,眉眼灵动,嘴角自然上翘,虽身着道袍,却难掩其骨子里的跳脱与勃勃生气。

“表哥。”甄婵婼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打量。

当他转身正面相对时,甄婵婼清晰地看到了他眉心那一点红痣,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

“表妹!”郑淮安爽朗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甄婵婼看着郑淮安这一身道士打扮,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表哥,我先问你,你是否就是这云清观的鸣今道长?”

郑淮安坦然地点了点头:“正是。我六年前从杏阳老家出来,本想云游四海,增长见闻,途经此处,觉得这甚合眼缘,便留了下来,拜在了先师裕达道长门下修行。”他环顾了一下这破败的大堂,语气带上些许感慨,“唉,你别看这里现在这么萧条,几年前也是香火鼎盛,弟子众多的好光景哩。”

解释完自己的情况,他那双灵活的眼睛立刻转向甄婵婼,充满了好奇,目光在她和身后那位一直沉默寡言气势迫人的男子之间转了转,很是热情地走上前,伸出手就想拍聂峋的肩膀:“话说回来,婼婼你怎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处?这位想必就是萧世子了吧?哈哈,看来我离家的这些年,你们已经完婚了,恭喜恭喜啊!”

他这话一出,甄婵婼脸上瞬间掠过丝尴尬,垂下了眼睫,轻轻清了清嗓子,连忙伸手将郑淮安拽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解释道:“表哥,你认错人了,他不是萧敬泽。他是萧敬泽的表弟,聂峋。如今是我的夫君。”

“啊?”郑淮安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看看甄婵婼,又回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聂峋那张更显冷冽的俊脸,脑子似乎才转过弯来,脸上扯出一分尴尬的笑容,连忙对着聂峋拱了拱手,干笑道:“呵呵……原来是表妹夫啊。”

聂峋心情明显不虞,任谁被错认成旁人,心情都不会太好。但他顾及着甄婵婼的颜面,还是面无表情地抱拳回了一礼,算是应下了这声尴尬的称呼。

“呵呵呵,妹夫……你好,你好。”郑淮安只觉得后背都有些发凉,赶紧目光游移,不敢再与聂峋对视。

聂峋也懒得与他多作寒暄,直接从怀中取出那封信函,递到郑淮安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表兄,可知道一位道号蓬风的道长?”

郑淮安正愁没台阶下,连忙双手接过信,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蓬风道长嘛,自然是知道的!他几年前曾云游至此,在我这观里住过一段时日,与我先师论道,我们也算有过交集。不过后来他往岭南方向去了,自那以后,我便不知他的具体踪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信纸,低头看了起来。

他忽然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向聂峋,下意识地就伸出了食指指向他,脱口而出:“你……你竟是……”

话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这动作不敬,慌忙将手指缩了回来:“失敬失敬!原来妹夫您……您竟是长公主殿下的独子?!当朝的聂小将军?!呵呵呵呵……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他又转过头,凑到甄婵婼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婼婼……你……你好大的本事啊!”

甄婵婼被他这话说得脸颊微红,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用眼神制止他再胡说八道,低声道:“说正事,表哥!”

郑淮安长叹一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看着甄婵婼和聂峋:“表妹,妹夫,不瞒你们说,若是你们早来两年,哪怕是一年,这事儿都好办。可如今……唉,你表哥我身上真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焦头烂额,实在是抽不开身,无法即刻随你们去采药啊。”

甄婵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是真真切切遇到了麻烦,不由得关切地眨了眨眼,柔声问道:“表哥究竟为何事烦忧?你我既是至亲,何必见外。不如说出来,看看我夫妻二人能否为你分忧解愁?”

郑淮安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仿佛要将满腹的郁闷都叹出来。他伸手指了指道观门外,语气懊丧:“你们方才进来时,可曾注意到观外那几块田地?”

甄婵婼点了点头。那几块地看起来确实与周围的山地不同,土壤颜色更深,只是如今里面稀稀拉拉,没什么像样的作物,反而有些枯黄的残枝。

“那是我平日里用来种植一些特殊草药的地方,”郑淮安解释道,脸上泛起追悔莫及的神色,“都怪我!一年前贪那几杯黄汤,一时糊涂,竟被这山下镇子里的一个乡绅陈最,用花言巧语哄骗着,签下了一纸契约。”他捶了捶自己的额头,继续道,“那陈最素日里见我种出的草药品佳,是市面上难寻的珍品,便动了歪心思。那契约规定,我。日后所产的草药,只能独家售卖于他,价格由他定。若是我每年交不出他规定的数量,他就要依约,将我这几块宝地强行收走!”

第50章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担心为夫力有不……

他越说越气:“可恨今年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这几块向来肥沃的宝地,竟像是被抽走了地力一般,种啥啥死!撒下去的种子不发芽,好不容易长出苗来的,没几天就蔫黄枯死了!我试了各种法子,施肥念咒,甚至换了土,都无济于事!眼看着期限一日日临近,我……我真是……”他急得抓了抓束好的头发,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甄婵婼听得眉头紧锁,疑惑道:“表哥,既然此地不行,为何不另寻他处耕种?我看这清水山地域广阔,闲置的土地应当不少。”

郑淮安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你有所不知的神情:“表妹啊,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可知云清观为何千挑万选,最终坐落于此?正是因为这片山坳,是这清水山脉中灵气最为厚重汇聚的宝地之一!唯有这里的土地,汲取天地精华,才能种活那些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的奇花异草,药效也远非寻常土地所出能比。换了别处,莫说是珍奇草药,就是种些普通菜蔬,长势都远不及这里。今年这情况,真是奇了怪了,邪门得很!”

他的情绪愈发低落,自责颓丧道:“先师裕达道长仙去之前,将这道观郑重托付于我,是希望我能将其传承下去。可如今……我不仅没能留住观中的弟子,让这道观日益萧条,如今竟连先师最看重的这几块传承下来的宝地都要保不住了!我……我真是愧对先师,无颜面对祖师爷,简直是师门不幸啊!”

甄婵婼同聂峋两人递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都从对方眼底读懂了同样的凝重。

看来,是场硬仗要打。

昔日那个天资卓绝意气风发的表兄,如今被这几块不毛之地磋磨得如同换了个人。

甄婵婼心中酸楚,耐着性子又宽慰了表兄几句,承诺改日再来探望,这才与聂峋一同告辞出来。

下山的路,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暮景。两人牵着手,一步步往下走,却都失了赏玩风景的兴致。

甄婵婼的手被聂峋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下意识地靠向他。

“我表哥他……”她缓缓出声,有些怅惘,“从小就天资聪颖,于诸般杂学上心,兴趣来了,恨不能钻进去,总能很快窥得门径。想到他如今为了这几块地,竟消沉至此,我虽心痛,细想之下,倒也不太出乎意料。”

“他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准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成功了便罢,一旦受挫,尤其是败在他自认擅长的领域,这打击便格外沉重。”

聂峋侧过头,看着她微蹙的眉心,伸手轻轻为她理了理被风吹到颊边的碎发。

“我心中焦急的,亦是此事。我们来时路上已耗去五个月光阴。圣上当时给的是一年之期,回程纵然路径熟悉了些,紧赶慢赶,算来最少也需四个月左右。如此一算,我们留在此地,至多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可眼下,你表哥这般境况,心如死灰,如何还能指望他振作精神,带领我们辨认那圣旨上要求的奇花异草?若是空手而回,又如何向朝廷交代。”

甄婵婼感受到他话里的沉重,手指用力,回握了他一下,“夫君莫急,”她抬起眼,坚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记得《为学》中曾有言,‘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我等在此空谈难易,忧心忡忡,于实事并无半分益处。不如即刻动手,为之,则易!”

“回去之后,我得仔细回想,可在往日读过的那些杂书野集中,读到过关于土地的相关记载。明日一早,我便去镇上的书林街看看,听闻那里书铺林立,古籍众多,或许能从中找到些线索,有所启发。”

她聂峋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中那团乱麻似乎也理出了头绪。他紧握了握她的手,低叹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嫱嫱,有你在我身边,再难的关隘,为夫也觉得有路可走了,此乃我聂峋终生之幸事。”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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