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连划了好几章,作者都没再提起。
讲台上新同学换了一个又一个,周敛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其中一句传入他耳中。
“大家好,我叫余寻,余光中先生的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寻。”
声音不急不缓,清冽悦耳。
他扔下看得正起劲的小说,抬头望向讲台。
站在上面的人身形清瘦,崭新的短袖校服,脖颈处的两颗纽扣规整地紧扣着,黑色的衣领衬得他脖颈和面容愈发白皙,清澈的眼眸像阳光下的泉水,嘴角挂着澄净的浅笑。
他直直地盯着人家,想起自己曾经也这样自我介绍过。
周敛,周树人的周,收敛的敛。
但他没加先生。
“我喜欢的科目是语文和化学,平时的兴趣爱好是打羽毛球和”
新同学说着突然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周敛视力很好,又坐得很靠前,能清晰地看见他修长的指节上因为长时间握笔而起的一个茧子。
“和读诗,希望以后能跟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突然有点紧张,声音没有之前镇定。
等几个人一一介绍完,老师开始排座位,周敛好像第一次对这件事产生了点儿期待。
可惜,他跟班里的富二代戴向东分到了一起,而余寻则和高庆成了同桌。
不过他们在同一排,中间隔了一桌。
也还不赖。
他的新课桌没有缝,上课没法玩手机,遇上无聊透顶、顽固老师又不让打瞌睡的课时,他就会撑着胳膊靠在墙上观察前前桌靠走廊位置的余寻。
余寻很安静,哪怕是在闹哄哄的课间。
但又不是那种内向的安静。
高庆课间频繁地进进出出时,他也会跟他交谈。
就这样盯了三个星期左右之后,周敛想跟他说话了。
于是有一天上完体育课从操场回来,他故意坐到余寻的位置上,跟高庆和他们后桌两个人扯些有的没的。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人瞎聊,时不时附和几句,其实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门口。
余寻进来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后他便缓步停下,笑着跟身旁的两个女生说话。
黑板上方那只灰蒙蒙的钟的指针缓缓摆动,周敛看到他偷偷向这边瞟了好几次,终于在上课铃敲响的前几秒,像被小说里的坏人用剑架着脖子一样,逼不得已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