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载之大吃一惊。
“为什么去莲池?”
“去考试。”
“为什么要考试?小升初哪有考试?”
“我在择校。”裴春之冷淡地说,“没事的话,别挡路。”
裴载之又吃一惊,拔高音量道:“你什么语气啊?”
“那你什么语气?”裴春之温吞地说,“一上来就问我死哪儿去了,还说脏话……我不喜欢。”
裴载之走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很好,我真心喂狗了。裴春之,你根本不知道我今天为你做了——”
裴春之诧异地打断了他,“你又没说,我有什么义务得知道?我是无所不知的神仙吗?”
裴载之被呛了一下,刚刚那股气已经断了,他气息不稳地补完后半句话:“……我因为你去打人了!”
“哦?”裴春之站起身,扫了一眼饭桌,毫不意外地看见没有自己的那份,她走到边上坐下,难得感兴趣地问:“为什么?”
“他说你坏话。”裴载之简短地说,“一些难听的话。”
裴春之半晌没有说话,裴载之以为,她肯定是被感动了。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心里有一股暖洋洋的期待流动着,淌过脉搏,胸膛然后流入嘴巴,他准备开口,说不用谢——
“裴载之。”
她念他的名字的时候也慢条斯理,细声细气。
“可是在我看来,你和他也没什么两样。”
那双眼睛依然亮晶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裴载之张了张嘴,那股暖流消失了,他如堕冰窟,照理来说,他这个时候会骂人,会打人,要和裴春之厮打成一团……
“你忘了吗?”裴春之说,“你喊我春猪呢。”
“打人的淤青会消除,骂人的淤青会吗?”
裴春之歪着脑袋,像个孩子问问题一样可爱地说:
“哥哥,你的记性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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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灯闪烁着,气氛凝固,仿佛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一样艰涩的东西,裴载之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裴春之坐到边上,她看着裴载之那张漂亮的脸,前世今生,他都是这副模样,出挑,高傲。上辈子的她不可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居然会在夜里等她回来,会用很难听的话关心她去哪儿了,告诉她自己为她打了架——真的是为她吗?
恐怕不然。裴载之的初中消息哪有那么灵通,偶有几个家长爱嚼舌根的孩子知道有这回事就差不多了。
与其说是为了她打架,不如说是裴载之为了自己的尊严打架,就像他上辈子为了自己的尊严禁止裴春之走到楼上一样。
裴春之静静地望着他,裴载之的脸上有一种巨大的空白,他微微喘着气,体现出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