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处,秦烈的血液正缓缓流淌而出,浸润到剑身上。
卫灯倒是?也知道,有些剑修喜欢拿血来饲喂自己的剑,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增强自己与剑之间联系的方式。
对此,卫灯虽然并不赞同,却也不持反对态度。他自己没有以血养剑的习惯,但?别人要这么做,倒也与他无关。
但?此刻,卫灯却觉得十分疑惑。
剑修这样铸剑、锻造的,全都是?针对自己的本命剑,或者?至少也是?准备将一把剑炼制成本命剑,才?会以血来哺。
不然,血液反倒会成为剑中的杂质,甚至有可能令剑出现问题。
尤其如果剑修硬要把自己的血参杂到他人的剑上……甚至很有可能会毁掉他人的剑。
卫灯就曾经见过?有个修士,因为嫉妒他人,以助其锻造本命剑的名义?,故意将自己的血液掺杂进那人的剑中。
后来,那位修士在?练剑时走火入魔,最?终不幸殒命。
也是?自那以后,卫灯时刻谨记着要照看好自己的剑,绝不能假他人之手。
于他自己来说?,甚至他都从来没让何云碰过?自己的剑——这倒不是?不信任师妹了?,只是?师妹毕竟武力值偏弱,若是?有人对此有所图谋,破坏了?剑倒是?小?事,要因此连累伤到了?师妹,却是?卫灯万万所不能接受的。
只是?没想到,他的确是?防住了?任何对他那把剑有心思的人,却千防万防,没能防住直接将他二?人迫害至此的柳长?珏……
说?起来,真?正属于他的那把剑,应当也早就脆断在?那个山谷里,彻底损坏了?吧。
心头感慨良多,卫灯却能奇异地感受到,随着秦烈血液的缓缓渗入,整把剑竟然真?的像是?获得了?能量一般,剑身与剑气都恢复了?些许。
甚至连带着附着在?剑身上他残破脆弱的神?魂,也真?的得到了?一丝喘息。
这?!难道,这把剑与秦烈有什么渊源?
卫灯正想着,便听秦烈道:“我?也是?如此猜想的,这把剑应当和我?有些渊源,冥冥之中便有种奇异之感。”
卫灯一愣,这才?惊觉,秦烈竟然真?的能够与自己沟通了?!
“秦修士?”卫灯试着以神?魂与秦烈交流,“这把剑与你?”
秦烈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但?随即又轻轻摇了?下头,“具体?是?什么原因,眼下我?也只是?猜想,尚未证实,因此才?希望暂且对外保密,以免传达了?错误信息,让大家都失望。”
卫灯沉吟片刻,到底也是?认同了?这想法。
两人自然是?顺着话题继续聊起了?这把剑,卫灯道:“我?的神?魂应当还有一部?分残留在?我?那副骨骼上,因此神?魂有缺,才?浑浑噩噩飘荡许久。”
“但?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感应,这才?最?终一路飘进了?雾冥谷,并最?终与这把剑相遇。”
“我?神?魂附身上来之后能够感觉到,这把剑好像因为什么原因,也有一部?分残缺,而我?的神?魂虽然与它不算非常匹配,但?到底各缺了?一部?分,竟也互相稍作弥补,成了?如今的这模样。”
又仔细感受了?一番现在?的情况,卫灯又道:“而现在?,通过?你的血滋养,这把剑的情况竟然有所改善……虽然程度有限,但?我?与它相伴太久,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甚至,我?能感觉到这把剑本身似乎正有种愉悦的情绪……”
“真?是?神?奇,我?附身的时候分明察觉这剑中的剑灵已然完全消失,这把剑也理应成了?一件死物,可现在?它似乎有种隐约要活过?来的感觉……”
卫灯猜测道:难不成你与这把剑的前主人有什么渊源?或许……你是?他的血亲、后代?”
猜到此处,他轻嘶一声,“你名字中也有个‘烈’字,这把剑也名为‘烈’,这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秦烈此时已抽离了放在?剑刃上的手,食指轻轻按压着从拇指上捻过?,伤口便瞬间消失不见,片刻,他的手复而又落了?下来,指尖轻轻落在那个篆体的“烈”字上。
半晌,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归拢一处。
秦烈没有回答卫灯的问题,而是?道:“卫修士,我?对修补这把剑还有些想法,若你允许,此后我也会一一进行尝试……”
“只是?,随着这把剑重新被锻造、补全,虽然一开始对你的神?魂恢复也会有所帮助,可越到后期,只怕会对你的神?魂愈加排斥,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危。”
卫灯见秦烈有意保守他自己的秘密,倒也十分识趣地没有追问。
毕竟,他们眼下虽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到底也才?相识不久,两人性子更是?都偏内敛,远远未到交浅言深之地步。
卫灯思索片刻,答道:“那我?们便少量多次,每次只修补些许,秦修士认为这样可以吗?”
“如此一来,能够给我?足够的适应时间,也能重新锻炼一番我神魂的强度。否则,我?的神?魂如此残破不堪,到时即便成功进入柳长珏身体?内,接触到我?自己的根骨,只怕也是?难以取胜。”
“并且这期间,我?也会同云儿再想些办法,看是?否能滋补我?的神?魂。”
“若是?我?们时间能够安排得当,便可以在?最?后一步完成前,即我?的神?魂与剑的相斥力达到最?大却还没有完全脱离时候,安排引柳长?珏上钩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