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乎不出门,应是安全的。属下是因为先王妃信佛,想着兴许能在寺庙里找到些蛛丝马迹,就去了万佛寺,才遇到去上香的绿珠。”来喜斟酌道。
李青竹默然半晌,挥挥手:“你下去吧。暗中保护,务必保证她们的安全。”
“是。”来喜恭声答应,一闪身失去了踪影。
李青竹深深吸气,压下满腔怒火,随手抄起搭在椅上的斗篷,掀帘出了书房。
凛冽的风卷着鹅毛大雪,在空中挥舞着,直向他脸上身上扑去。
在门口守着的来运连忙跟上,撑开伞,稳稳罩在他头顶,遮去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李青竹沉默地走着,一语不。
来喜带来的消息击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把冰冷的真相残酷地摆在他眼前——母妃无辜殒命,郑氏对他下毒却不伤分毫,原以为是因为父王的百般维护,却不料皇伯父竟自始至终知晓内情,却缄口不言。
他自以为的伯侄情深原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一阵寒风卷过,纷纷扬扬的雪花迷了眼。
李青竹抬起冰凉的指尖,按了按眼角。
天色暗沉沉的,入目所及,雪花飞舞的间隙,露出山石林木模糊的影子。
爆竹声声炸响,夹杂着丫鬟仆妇们隐约的欢笑。
李青竹抬起头,正院已近在眼前。
喜庆的红灯笼下,白草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蛋冻得通红,双手笼在袖中,一见他来,忙笑着行礼:“侯爷回来了。”一边伸手打起厚厚的棉帘。
李青竹微微弯腰,跨进屋内,见秀宜正慵懒地窝在软榻上,纤长白嫩的手轻柔地,一下下摩挲着蜷在膝上的金豆,略有些心不在焉。
她穿了一身海棠色夹袄,头上的海棠白玉簪玲珑剔透,衬得她的如云秀愈加漆黑透亮。
屋角四个火盆里,上好的银霜炭出“噼啪”轻响,暖气熏开了案上那盆磬口蜡梅,金黄的花朵半开半闭,吐出缕缕幽香。
琉璃窗外白雪纷飞,房间里暖意融融。
秀宜听见门响,抬起头来,看见李青竹,唇角勾起温柔笑意,右脸颊梨涡若隐若现。
李青竹只觉满腹郁气散了大半,眸中寒光消散,冲她一笑,在门口解下斗篷,抖落一身寒气,又去屋角的火盆边烤暖和手,才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笑道:“宜姐儿,想什么呢?”
秀宜仔细打量他,关切地道:“可用过晚膳?事情很棘手吗?处理好没有?”
“嗯。”李青竹握住她的手,微微含笑。
“我怎么觉着,你有心事?”秀宜担忧地望着他。
李青竹沉默良久,低声道:“这些年来,我感念皇伯父的恩情,视他如亲父。却不想,他全都知道,甚至,推波助澜……”
秀宜反手握住他的手:“只看郑氏毫未伤,陛下便是知情的。志节,伴君如伴虎,我们要早做准备……”
李青竹点点头,脸上现出犹豫不决之色。
秀宜想到他这十几年来付出的真心,心中替他难过,把头埋在他胸口,柔声安抚:“志节,你还有我!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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