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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剑心即道道即汝命（第1页）

那道足以毁灭世界的黑色光柱，在靠近楚天的刹那，便如同遇到了光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湮灭了。消散了。不存在了。

整个幽冥深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并非声音的消失，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静止”。连空间中漂浮的尘埃，都仿佛被冻结在了时间的琥珀里。无数道或贪婪、或惊惧、或茫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投来，汇聚于那一道孑然而立的身影之上。

楚天站在原地，气息平稳得像一汪古井，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缓缓放下剑，焚心剑的嗡鸣声也渐渐平息，重新变回一柄古朴的残剑，只是剑身上残留的那一抹雪色寒意，宣告着它刚刚经历过何等激烈的共鸣。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重新投向那座由浓郁黑雾构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空间扭曲，一个身着玄色龙纹帝袍的身影，正负手而立。他并未被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所波及，仿佛他所在的位置，是另一个不被物理法则约束的维度。他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而优雅的微笑。

“精彩，真是精彩。”玄黄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赞许，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戏谑，“雪无情的残魂，竟然还能爆出如此力量。楚天，你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一个死人的力量，居然让你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目光落在楚天手中的焚心剑上，眼神炽热而贪婪。“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一柄死物，终究是死物。它能承载一缕残魂，却承载不了一尊真神的意志。而本座，将是你的终点。”

话音未落，玄黄的身影从祭坛上缓缓降下。他并未动用任何夸张的术法，仅仅是每一步踏出，脚下的空间便如水面般荡漾开来，无数幽蓝色的鬼火从虚空中涌出，在他脚下汇聚、燃烧，化作一条通往楚天的、散着不祥气息的道路。

“你的力量，源于雪无情。而她，是一个失败者。”玄黄一边走着，一边用一种宣讲真理的语气说道，“她试图守护，却导致了自身的毁灭。她的剑，充满了毁灭与怨恨，这是一种残缺的、不详的道。你继承了她的剑，也就继承了她的诅咒。你越是强大，就越是会被这股怨念吞噬，最终沦为和她一样的……疯子！”

楚天沉默不语，只是握着焚心剑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柄被诅咒之剑，究竟能挡住本座几招！”

玄黄猛地加，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直扑楚天！他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出玻璃破碎般的刺耳声响。一只由纯粹幽冥法则凝聚而成的黑色龙爪，撕裂时空，携带着足以碾碎星辰的威势，抓向楚天的天灵盖！

这一击，比幽冥左使强了不止百倍！那是真正神只级别的力量！

楚天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雪无情残魂的意志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那不是惊慌，而是一种冰冷的、刻骨的愤怒。仿佛玄黄的每一句污蔑，都化作了点燃她残魂的柴薪。

“嗡——！”

焚心剑出一声清越高亢的剑鸣，不再是回应楚天的指令，而是主动迎向了那道黑色龙爪！剑身上，那抹雪色寒意瞬间绽放，化作亿万点冰晶，每一粒冰晶都蕴含着“冬”的法则本源——冻结！

黑色龙爪撞上冰晶海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诡异的、万物静止的湮灭。龙爪前端的法则之力，被那极致的“静”与“止”所中和，前进的势头被强行遏制！

“哦？”玄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然能挡下？有点意思。看来，这柄剑确实不凡。”

他加大力量，龙爪猛地一握！

“咔嚓！咔嚓嚓！”

冰晶海洋应声碎裂！但碎裂的并非化为虚无，而是化作无数锋利的冰晶棱片，反向爆射而回！这些棱片上，不仅带着幽冥左使的死气，更带着雪无情残魂的恨意！

“不错的反击。”玄黄不闪不避，任由那些冰晶棱片刺入自己的身体。

没有流血，没有伤口。那些棱片刺入他黑袍的瞬间，就被他体内的幽冥本源直接吞噬、炼化！他反而因此变得更强，身上的帝袍龙纹愈清晰，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出来。

“把剑给我，小子。”玄黄的声音变得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楚天神魂嗡嗡作响，“或者，把你自己，连同你这把破剑，一起化为我的养料！”

他张开双臂，整个幽冥深渊的黑雾都开始向他汇聚！一座由无数冤魂、怨念、法则碎片构成的巨大法相，在他身后缓缓成型！那法相，赫然是一尊身披龙袍、手持巨斧的幽冥之主！

“看到了吗？这才是力量！是统御万灵、主宰生死的至高权柄！你所守护的，不过是一堆残渣！”

楚天被那股滔天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雪无情的意志正在剧烈波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决绝，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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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

“看着我。”

楚天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霜天剑派的演武场，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女一剑斩出，天地变色的风采。他看到了她接过焚心剑时，眼中闪过的沉重与坚定。他看到了她在幽冥深渊中，为他挡下万千攻击时，那决绝而温柔的背影。

他看到的不是残魂，不是记忆碎片。

他看到的是“她”。

是那个愿意为他燃尽一切的，雪无情。

“她的道，不是毁灭，是守护。”那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剑，斩断的是世间一切不公与邪恶。这，就是她的‘正道’。”

“你的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楚天的心上。

他的道，是为了复活她。是为了守护九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