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早就在他爸拿起刀的时候,就没那个资格了。
他是罪犯,生来?带罪、又触犯了法?律。
惩罚爸爸的规则惩罚了叶满,他既然?被惩罚了,所以他肯定是有罪的,只是还?在逍遥法?外。
……
月光城,独克宗。
八月天紫外线格外的强,古城里大转经筒几乎没有停息地转动,高原的风吹过茶马古道的古老枢纽,飘向纳帕海依拉草原,草甸上牛羊成群,世界明亮耀眼。
叶满一开始说就没停下?来?,他压得太狠,向韩竞诉说不如说是在向这个世界求救。
他把话停在这里,几乎耗尽力气,他努力表达,就为了说清楚一件事,自己应该去接受惩罚了,不是自己又把他丢下?,而是有正正当当不可抗的理由的。
韩奇奇蜷缩在他身旁睡着,丑陋斑驳的小狗在叶满身旁,睡得很熟。
房间里安静了少顷,韩竞开口道:“我知道了。”
叶满心里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他懂破窗效应,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懂,暴露自己过往被伤害的经历后,大概率对方?会用?同样的方?法?再次伤害他,并且更加变本加厉、毫无顾忌。
他想着,反正以后和韩竞不会有交集了,随便?他怎么?样,他伤不到自己了。
韩竞那句话后没什么?反应,叶满偷偷看他,见他拿着两部手机,一部是叶满的,一部是他自己的。
在自己手里上点了几下?后,他把手机递向叶满,说:“我大概清楚了你现在的处境。”
叶满眼睛里空荡荡的,没说话。
“我刚查询了航班,明天早上走,下?午就能?到冬城。”韩竞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叶满眸光产生轻微震荡。
韩竞站起身,说:“起来?吧,先?吃东西。”
叶满:“……”
他撑着床坐起来?,看向韩竞,忽然?硬邦邦地说:“你不觉得和我相?处很累、很烦吗?”
韩竞走向阳台的动作没停,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端倪:“没有,我挺开心的。”
叶满试图去找出对方?说谎的证据,可韩竞打开了窗帘。
灿烂的阳光铺满草绿色的床单,天空很蓝很蓝。
“韩竞!”叶满带着防备和敌意地叫了一声。
韩竞把窗帘拉开,侧身看他,那有少数民族特?点的优越脸孔在藏区美丽的民房背景下?帅得极有生命力。
他都已经36岁了,可那么?有魅力。
“宫保鸡丁。”韩竞仿佛没看到他建起的高墙,说:“下?来?吃还?是床上吃?”
叶满紧抿起唇,半晌,慢吞吞爬下?床,站在了地上。
中午饭,两个人都没说话,吃得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