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重新流动起来,许尽欢躺了会儿,等那股莫名的压迫感过去,重新爬起来打量自己身在何处。
环顾四周,千篇一律简洁商务风装潢,不匹配的是满地乱丢的衣物。
许尽欢一眼就看到她那件晚礼服。
酒红丝绸布料是此时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却皱巴巴的,像垃圾似的,和白衬衫纠缠着一同被丢在床尾凳上。
“损失点大啊。”
许尽欢扶额,准备问问颜煦这裙子具体价格。
她失联快12个小时,微信里未读消息不少。
首当其冲就是颜煦。
【颜煦:我和合作方聊了几句,转头你人怎么不见了?】
【颜煦:跑哪去了】
【颜煦: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半夜去套苏乘风麻袋了吧?】
许尽欢没忍住笑出声,给他回微信:【是啊,半夜去套麻袋揍了一顿盗片狗,累得要死,才睡醒。】
颜煦秒回电话,单刀直入:“你昨天晚上跑去哪了?我找遍会场也没见人影。”
“啧,颜总您是松青大客户,有人奉承,我又不是。留那儿太无聊,就先溜了。”
许尽欢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从地上捡东西。
“对了,那裙子挺好看的,就不还给品牌方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随手把不能穿的裙子扔到床上,许尽欢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一个风餐露宿的摄影师,衣柜里自然不会有鱼尾裙这种东西。
出席松青年会,从服装到妆造都是颜煦直接把人拉到某个高奢工作室,专业人士一手包办的。
“裙子不是租的,我已经买下来了。”
颜煦顿了顿,仿佛预料到许尽欢即将要说的话,赶在她拒绝前解释道,“算是赌约的附加部分,不用给钱。”
说完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从始至终,颜煦都没有发现他最开始的问题,许尽欢一直并未回答。
她三两句话扯开话题,却对他询问去向的事宜避而不谈。
领带、吊带、西装、手拿包……东西从门口扔到床边。
一夜贪欢爽是爽了,东西丢得满地都是,足以瞥见昨夜两个人是有多着急。
许尽欢一一捡起,不能穿的扔掉,剩下按她的和他的分完类,感觉自己活像个捡完垃圾,还不忘垃圾分类的三好市民。
许尽欢挑挑拣拣打扫战场,听着浴室的水声,嗅了嗅身上一股子酒店沐浴露的淡香。
嗯,大律师服务意识确实挺周到的,昨天闹得那么凶还记得帮她洗澡。
这么看来早上她态度有些差,一会儿给点补偿好了。
门铃响起。
隔着门板,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老板?”
许尽欢扫视一圈,整理过的房间总算能看,不至于吓到来送衣服的无辜路人。
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她套了件酒店的浴袍去开门。
来人手上拎着两个纸袋,或许是赶时间,他的气息有些混乱,匆匆道:“老板,备用的西装是从律所你的休息室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