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想在自己生辰这日,也让娘亲抱着他,喂他一口长寿面。
谁知花南枝听见谢序川的话,抬手将掌心覆在面碗之上,垂眸无动于衷。
“一碗面而已……”
谢泊玉低低呢喃,花南枝道:“这是寿面,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分一半序川的寿数?”
一声叹息,谢泊玉一如往后许多年一样置身事外,转头离去。
看他呆呆杵在原地,花南枝道:“带二少爷去厨房,找碗面。”
下人带他去了厨房,刚进门,就听那婆子道:“方才剩的面还有没有?”
“哎,你看这……”
小厨房的厨娘将手按在围裙上,厌烦道:“怎么不早说呢?刚是剩了一块面,我见没人吃就自己擀了下锅,如今都吃大半碗了。”
“剩半碗给他拿过来吧,谁让大夫人有话呢。”
“什么都要,大少爷要的他也要,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当人跟人都一样了?”
“他年纪还小,不懂同人不同命的道理,以为自己跟大少爷一样金贵,实则在这家里狗屁都不是。”
两个下人当着他的面嬉笑,言语之间极尽讥讽。
直到一人将吃了半碗的面,重重摔在他面前,两个人的交谈才停止。
他那时年纪小,不懂很多道理,只觉得生辰的寿面又苦又涩,带着他说不出的味道。
他以为谢序川被谢家养的天真,对这些不得而知。
但今日得见,分明他也一直冷眼看着一切。
谢歧唇角微垂,一寸寸捏着手指。
终于在谢序川再次冲上来时,一拳打在他脸上。
俩人撕打起来,很快被谢家下人拉开。
若是平时,谢歧敢动谢序川一根手指,谢家人定不会饶他。
可如今众人齐齐噤声,就连谢承志想跳起来说几句,都被谢三娘一个眼神吓退。
毕竟这生事的由头,实在难听。
谢序川被人拉了下去,谢歧则轻掸衣袖,重新回到裕金堂。
花南枝坐立不安,怕是担忧谢序川的伤势。
谢歧冷眼看着,讥讽淡笑。
脸色最难看的,是江纨素。
无论她嫁给谢序川是出于什么原因,明面上她都是谢家的大少奶奶。
谢序川为了沈沅珠闹得这样难看,甚至连敬茶都没能完成,丢的自然也是她的人。
想了半晌,江纨素走到沈沅珠身边,语气轻柔:“实在对不住弟妹,序川吓到你了。”
“嫂嫂言重。”
江纨素眉宇间染上忧愁:“我知道你怨恨我与序川,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