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样,她才知道沈沅珠的嫁妆,整整搬了一整日。
而她,只有几个勉强能看过眼的空箱。
嫡母恨她抢了江乃祯的婚事,竟是装都不想装了,只给了得脸丫鬟出嫁时的嫁妆份利。
想到出嫁那日,江乃祯倚在门边,满眼讥讽的笑,江纨素便觉面皮发烫。
本以为嫁给谢序川后,她就不必再遭受这些白眼,未想谢序川丝毫不在意她的颜面,似乎能娶她已是恩赐……
看着满屋人的视线在她和谢序川身上游移,江纨素强扯一抹笑:“序川,吉时到了,该给祖父祖母敬茶了。”
“沅珠……”
甩开江纨素的手,谢序川大步奔着沈沅珠而去。
“夫君,护我。”
似害怕一般缩在谢歧身后,沈沅珠将头埋在谢歧身后。
谢序川的一声声呼唤,终是让她变了面色。
但只一瞬,沈沅珠便恢复如常。
夫君二字一出,谢序川立刻伸开手,不管不顾地去拉沈沅珠,却是被谢歧抬手挥开。
谢歧身形颀长,又不比谢序川金贵,养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骄矜模样。
他长手一捞,将人推出裕金堂。
看着谢序川死死瞪着自己,犹如斗兽一般的模样,谢歧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久了,他等这一日太久了。
自有记忆以来,终于轮到他抢走谢序川的心爱之物,此等感受,说一句通体舒畅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会娶沅珠?你难道不知她与我自幼定婚?”
谢歧唇边扬起一抹笑:“定婚又如何?你不还是与江家女有了首尾?
“在你同意与沈家退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这个结果,如今又装什么情深?”
谢歧的话犹如钢针般刺穿谢序川的心,他疼得浑身一凛,却没能发出声音。
或许是他与沈沅珠相识太久、二人也足够亲近,所以谢序川从来没想过失去沈沅珠。
同意退婚,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失去沅珠的后果,而崔郁林已死,只留下一个遗孀和遗腹子。
他自以为冷静,将三条人命与沅珠权衡,终觉自己行的是兄弟之义,圣人之仁。
可看见沅珠站在谢歧身边,他还是悔了。
谢序川声音喑哑:“谢歧,我知你这些年一直想要与我争,但沅珠不是可以弥补你内心不平的物件。
“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该成为你憎恶谢家,报复我的筹码。
“我要带沅珠离开谢家,你想要的,你想争的,谢家的一切都给你……”
“谢序川,你真是无耻。”
未想谢序川能说出这些,谢歧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