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干什么?阆家主,尔等是几个意思?”八字胡十分慌乱,被掐住的手更是痛得冷汗直冒。
真是活见鬼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副短命鬼的相,却不想她竟有这么大的力度,钳住他的手竟是动弹不得。
“九妹妹,不可对大师无礼。”阆采勐觉得头都变成两个大了,这个堂妹咋这么轴啊,简直跟死去的二叔一摸一样叫人头痛的性子。
阆九川却道:“你们几个来得正好,给我把这神棍抓住。你,就是你,小鬼头,去外面喊两个僧道进来。”
这身体真的不中用啊,抓个神棍都倍感吃力,修复残躯的事必须提到第一位。
小鬼头阆采昭指着自己:“你个村姑瞎喊什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阆采昭是也。”
“晓得了,别废话,马上去。”阆九川瞪他一眼。
“哦。”
阆采昭转身走了两步,忽觉不对,她谁啊,他干嘛这么听话?
他想回头去跟她理论几句,但一看灵堂乱糟糟的,他爹更是一副气得眼睛都鼓起来随时奋起打人的样子,顿时脖子一缩,此地不宜久留,苟着吧。
阆采勐等人虽没依着阆九川的吩咐去把人抓住,可架不住他们兄弟人多,而各人站位恰好把那她和那八字胡道长给围住了。
道长心中微慌,眼里飞快划过一丝恶意,本来把手上的事干好就完了,偏这短命相缠上来坏事,左右最重要的已经办妥,那就别怪他心黑了。
他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动,伸向阆九川钳住他左手的手腕,故作愤然地说:“阆家主,这便是阆家处事的规矩……啊!”
他的话未完,就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往后仰倒在地,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阆九川,抖个不停。
阆采勐等人:“?”
这,他们可没碰到他一点啊。
“看他的手。”三房排行第十的阆采光眼尖,看到道长那露出来的右手,满面惊惧。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那人的右手整个都发黑了,嘴角更是泌出一丝血来,脸色惨白,两鬓的头发也是肉眼可见的变银白。
眨眼之间,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阆九川,退了两步,她做了什么?
刚刚分明是她钳住这道长,转眼间,人倒下了不说,还变成这副鬼样子,她怕不是下了什么触摸即变老的剧毒吧?
阆正平拨开几个小的,看清那道长的模样后瞬间脸色大变,又见另外两个小道长躲闪着想跑,当即下令:“老三,抓住他们。”
阆正文立即唤了管事来。
阆九川抬起自己的手腕,在所有人眼中,那苍白得可见条条青色血管的手背竟是被什么利器刺刮出一条小小的血痕,但在她眼里,那不过指甲长的血痕正泛着青黑,阴毒的气从血痕入体,顺着手腕蹿向周身肆虐,顿时打了个哆嗦。
这神棍是明着要害她啊!
阆九川瞧着一副体弱短命的模样,这人用阴物划破她的皮肤,阴气便会侵蚀她的身体,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姑娘,都不用等阆家风水彻底坏掉,就得病倒,死于阴怨之毒。
“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她看着那八字胡道长,露了个笑容。
她笑得人畜无害,可在那道长看来,却是瘆人得很,尤其是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更让他胆颤心惊。
他是想害她,也已经得了手,那棺材钉扎破了她的手,阴气自会入体,她迟早得完,可他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是反噬。
还是又快又急的反噬。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道行在倒退消失,这就算了,他还感觉到身体在衰败,反观对方?
“你,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阆九川用指腹抹过手背的血痕,怎么会没事,残躯本就残,现在还添新伤和阴气,这是给她找事儿找麻烦,她很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阆正平看到阆九川手上新添的血痕,道:“大郎,你带人去搜一搜黄大师的身。”
他再没见识,如今也觉察出不对了,平白无事的,人在眼皮底下迅速变老,这里面说没鬼都难。
再加上之前纸人点睛一事,越发觉得有人针对阆家。
范氏一听,连忙道:“还是让下人前来吧。”
这大师一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谁知道是遭了什么罪,万一有毒,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儿子?
吴氏也紧张地点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谨慎点好。
众人深以为然,暼向阆九川,眼神带了几分忌惮和审视。
这道长好好的做事儿,被阆九川这么一搅和,别说封棺事宜了,看他那诡异衰老的样子,就让人无法不多想,是被阆九川怎么着了?
“不用,我来就行。”阆九川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勾着唇走了过去。
破术,她亏大了!
阆九川那邪里邪气的反派样子,莫名让人头皮一紧,尤其是深受其害的黄道长,更是心中直犯怵。
虽不知为何眼前这短命相半点不受棺材钉的阴气影响,但他却顾不上了,如今他遭了强烈反噬,不宜再和对方硬碰硬,活命要紧,先跑为上。
看阆九川走到跟前,那道长眼仁一缩,手猛地向着她甩出一道黄符,那符无火自燃,瞬间一片黑雾弥漫,他则是快速往门边蹿去。
然而,尚未摸到门边的黄道长忽觉寒毛竖起,下意识地扭头,满脸惊骇地瞧见阆九川站在他身后。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阴雾对她都造不成半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