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我想自己走。”曲凝试图挣扎。
闻斯臣不松手,反而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更像是在撒娇。”
曲凝愣了一下,随即哼笑,“自作多情。”
眼看就快到家门口了,她索性擡起腿晃来晃去,故意用鞋跟敲打他的肩膀,就是不让他好好抱着。
闻斯臣到底还是怕她一不小心误伤踢到自己,轻叹一声,只得缓缓把她放下来。
赤脚刚一落地,曲凝拍拍手,拎起鞋笑着说:“你这副上赶着讨打的样子,挺欠的。”
闻斯臣笑着更近一步,“这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曲凝没说话,只是笑着往前贴近,手里勾着鞋,像是要挽着他往屋里走。
慢慢地,猛地擡腿,膝盖一顶,正中要害。
闻斯臣猝不及防,呼吸一窒,咬牙低吼,额角青筋直跳,“曲丶凝——”
曲凝也吓了一跳,心里一慌,连忙把手里那双鞋都往他身上一丢,动作干脆利落,转身飞快往院子里跑。
她一边跑一边喊:“谁让你不走的!”
院门“砰”地一声关上,还不忘反锁。
院外,闻斯臣疼得直吸冷气,扶着腰低咒一声。
这几年,她是跑去练跆拳道了吗?
曲凝站得老远,赤脚站在屋门的地毯上,喘息道:“谁让你在车上吻我的,耍流氓都是这个下场。”
闻斯臣擡起头,咬着牙瞪她,“我哪点像耍流氓了?”
曲凝哼了一声:“你像个惯犯。”
闻斯臣扶着腰,竟然还笑了。
曲凝瞪他一眼,手指轻轻点着门边,“你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啊。”
闻斯臣慢条斯理站直身子,疼得脸色发白,语气依旧不紧不慢,“那报警之前,先让我进来上个洗手间,我被你一脚踢得……腿都软了。”
曲凝眼角一跳,狠狠一拉门,“砰”地又是一声。
信他的鬼话!
这次,连院子里的灯都关上了。
闻斯臣站在门外,望着漆黑的院门,又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晃了晃,低低一笑。
身後,在车里的齐阳看得目瞪口呆。
“……”
他真想戳瞎自己的眼。
但被“重伤”的老板心情似乎很不错,不仅没有臭脸,甚至还一直盯着手里的女士高跟鞋在发笑。
曲凝回到楼上卧室,没有开灯,她走到窗边,轻轻撩开一角窗帘,往下看。
闻斯臣还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一动未动,手里还拎着她的鞋子,目光正擡头往上看。
曲凝心跳一滞,下意识往後缩了缩,藏进窗帘後面。
可随即她又停住,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又看了看窗外。
她没开灯,他应该看不见她才对。
于是她干脆不再躲,大大方方地站在窗边看了起来。
傻子。
曲凝心里一阵无奈,眼底却泛起了点点笑意。
她盯着他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忽然间,仿佛又回到了瑞士那个冬天,她坐在餐厅角落,看着他与别的女孩相亲。
那时的他神色冷淡,哪怕再英俊,也带着疏离的锋利感。
而现在,依旧是那副俊朗挺拔的模样,却比那时更像个会逗人丶会撩人的“混蛋”。
曲凝望着窗外,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窗帘被风轻轻吹起,薄纱掠过她的脸颊,才将她的思绪缓缓拽回现实。
楼下的那个傻子还拎着鞋,站在原地。
曲凝轻笑了声,转身走回屋内,按亮了灯。
随他看吧。
翌日。
曲凝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刚推门进去,就见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
他回身的时候,曲凝下意识地视线往他下腹扫了一眼。
闻斯臣脚步一顿,眸色微沉,斜睨着她,“还记仇呢?”
曲凝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