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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直觉在疯狂尖叫：假的！都是假的！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货架前，拿起一包标价极其低廉的薯片，手指触碰包装的瞬间，一股微弱的、试图钻入皮肤的阴冷感让他差点把东西扔出去。

“阿姨，”他脸上堆起一个毫无破绽的、属于学渣的憨笑，“这薯片……看着真不错！我能多拿几包吗？我哥们儿也多。”他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身后。

“当然可以呀同学！”阿姨笑容更盛，“多买多优惠！”

凌亦辰一边嘴里说着“太好了”，一边快速在货架间移动，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各种商品——面包、火腿肠、矿泉水……每一次触碰，那股阴冷的窥伺感都如影随形。他甚至偷偷用指甲在一瓶矿泉水的标签不起眼处划了一下，留下一个极浅的痕迹。

他最后只拿了几样看起来“能量流动”相对最微弱（不代表安全）的压缩饼干和纯净水（用现实货币“购买”的，学分卡没动），走到收银台。

“就这些吗同学？不再看看别的？”阿姨热情不减。

“够了够了，下次再来！”凌亦辰付了“钱”，拿起袋子，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便利店大门。

传送回教室，他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脸色难看。

“怎么样？”鹿呦鸣立刻问道。

“妈的，整个一黑店！”凌亦辰心有余悸，“东西便宜得离谱，但里面绝对掺了‘料’！碰一下都觉得有东西往骨头里钻！那个阿姨笑得太假了，跟戴了面具一样！”

他快速把自己的发现和直觉说了一遍，尤其是那种被窥伺和能量流动的感觉。

鹿呦鸣听完，脸色凝重：“果然……系统不会轻易施舍。它在用‘廉价’和‘正常’作为诱饵。那些商品，很可能是某种……标记或者寄生载体。食用或使用它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凌亦辰划了记号的那瓶水：“你的直觉又救了我们一次。”

凌亦辰哼了一声，没接话，但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

就在这时，一个之前也去了便利店、兴高采烈抱着一大堆“战利品”回来的男生，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包薯片，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还是原来的味道！”他满足地咀嚼着，对周围人羡慕（或惊恐）的目光浑然不觉。

几分钟后，异变发生。

那个男生的动作突然僵住，手里的薯片袋掉在地上。他的眼球开始向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的皮肤底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抽搐起来。

“规则……遵守规则……”他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电子合成般的声音，眼神空洞地扫视着周围，“净化……需要净化……”

他猛地扑向旁边一个吓得尖叫的女生，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

“他被控制了！”鹿呦鸣惊呼。

场面瞬间大乱！

凌亦辰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去，却被鹿呦鸣一把拉住！

“别过去！力量不对等！而且他可能已经被‘污染’了！”鹿呦鸣语速极快，额角青筋跳动，大脑在疯狂计算，“规则！找规则漏洞！这种情况……通用守则里……”

那个被控制的男生力大无穷，好几个同学上去都拉不开他，眼看被掐的女生就要窒息。

凌亦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看着鹿呦鸣因为腿伤无法行动而焦急苍白的脸，看着那个被控制的学生空洞的眼神和嘴里不断重复的“净化”……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梦境中看到那扇【规则修正】门时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

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净化！

他猛地挣脱鹿呦鸣的手，没有冲向那个被控制的学生，而是转身，如同猎豹般扑向了教室的电源总闸！那里贴着【用电安全须知】，也算规则的一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扯下那张须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撕得粉碎！

“净你妈！！！”

纸屑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那个死死掐住女生的男生，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的空洞出现了一丝裂纹，掐着脖子的手也松了些许力气。

趁此机会，几个体育生一拥而上，终于将他强行拉开按倒在地。他依旧在挣扎，嘶吼着“规则”、“净化”，但力量似乎减弱了一些。

凌亦辰喘着粗气，站在飘落的纸屑中，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撕那张东西，只是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他，就该这么干！打破这该死的、冰冷的“规则”表象！

鹿呦鸣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不顾一切的、莽撞却又精准的破坏欲。

一直以来的绝对理性，在这一刻，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有些局面，或许真的无法用逻辑和规则去解决。凌亦辰的这种看似毫无道理的“破局”，在这种极端扭曲的环境下，反而成了……一种必要。

凌亦辰回过头，正好对上鹿呦鸣复杂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走过去，把那个惊魂未定、正在哭泣的女生从地上拉起来，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

“别嚎了，没死就行。”

阳光（血月）透过窗户，照在满地狼藉的教室，照在飘落的规则纸屑上，照在气喘吁吁的凌亦辰和眼神复杂的鹿呦鸣身上。

理性的黄昏，似乎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