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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凌亦辰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麻烦死了……希望今天没有青椒。”

他小声嘀咕着，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晃悠着跟在鹿呦鸣身后，那没拉好的拉链和翘起的头发，与周围紧张恐惧的氛围格格不入。

绑定就绑定吧，至少……这书呆子看起来挺能扛事的？

凌亦辰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打饭窗口，以及窗口后面，影影绰绰、动作僵硬、穿着沾满油污白色工作服的……“食堂阿姨”们。

他的【破妄之眼】依旧沉寂。

但他有种直觉，这次食堂副本，恐怕不是靠扔粉笔头就能混过去的了。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妈的，更饿了。”

食堂求生与椒盐触手

打饭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都死死攥着那张灰白色的学分卡，像是握着救命稻草，又像是捏着催命符。空气中那股食物腐败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味愈发浓烈，熏得人头晕眼花。

凌亦辰排在鹿呦鸣后面，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底下并不存在的小石子。他的肚子还在不争气地叫着，对即将到来的“恐怖午餐”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喂，书呆子，”他用手指戳了戳鹿呦鸣笔挺的后背，“你说，这里的红烧肉，会不会是用那个‘没有脸的影子同学’做的？毕竟省了处理五官的步骤。”

鹿呦鸣身体一僵，头也没回，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规则三，尊重食堂阿姨，保持安静。以及，你的假设毫无逻辑且毫无意义。”

“切，没幽默感。”凌亦辰撇撇嘴，伸长脖子往前看。

打饭窗口后面，站着几个“食堂阿姨”。她们穿着沾满深色污渍的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几乎不眨动的眼睛。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舀菜的手稳得可怕，每一勺的分量都分毫不差。

很快轮到了鹿呦鸣。

他冷静地扫视着窗口里寥寥几样菜品：颜色发暗的炒青菜、油汪汪得可疑的红烧块状物（姑且称之为肉）、以及一盆黏糊糊像是浆糊的“营养粥”。

“一份粥，一份青菜。”鹿呦鸣将自己的餐盘递过去，声音平稳。

打饭阿姨机械地舀了一勺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精准地扣在餐盘格子里。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鹿呦鸣端起餐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光锐利地看向窗口旁边立着的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今日特供：活力满满肉丸汤（限量）】。那肉丸看起来异常粉嫩饱满，与周围暗淡的菜品格格不入。

他记下这点，默默退到一边，等待凌亦辰。

凌亦辰晃悠上前，把餐盘往窗口一递，眼睛在几个菜盆里扫来扫去，眉头拧成了麻花。

“阿姨，这红烧……呃，这东西，是什么肉啊？”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倒不是真想知道，纯粹是习惯性嘴欠。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口后面那个一直动作僵硬的食堂阿姨，猛地抬起头！

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聚焦在凌亦辰脸上，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红光。周围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鹿呦鸣脸色一变，低喝道：“凌亦辰！规则三！”

凌亦辰也意识到自己触雷了，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懒散样，嘴上飞快地找补：“啊不是，我的意思是，看这肉色泽红亮，形态饱满，一定是选用上等好肉，精心烹制！阿姨好手艺！给我来一份这个，再来点那个绿的！”他指着红烧块状物和炒青菜。

食堂阿姨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目光像是冰冷的探针，刮得凌亦辰脸皮发麻。就在他以为要糟的时候，阿姨缓缓低下头，机械地舀起一勺红烧肉，重重扣在他的餐盘里，汤汁都溅出来几滴。然后又夹了一坨看起来更加蔫黄的青菜。

凌亦辰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端起餐盘溜了。

“管不住嘴的后果。”鹿呦鸣在一旁冷冷地点评。

“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谁知道她这么不经逗。”凌亦辰嘴硬，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里那坨油光锃亮、形状可疑的“红烧肉”，胃里一阵翻腾，“……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两人找了个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鹿呦鸣的餐盘里只有清淡（且难吃）的粥和青菜，而凌亦辰面前则是“豪华肉菜套餐”。

“根据规则分析，”鹿呦鸣一边用自带的手帕仔细擦拭筷子（天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的），一边低声道，“粥和青菜是风险最低的选择。规则十提到的‘味觉异常’是最后防线。规则八的‘异物’需要警惕。规则六的‘特供’诱惑性很强，但大概率是陷阱。至于你的肉……”

他看了一眼凌亦辰餐盘里那块颤巍巍的肥肉，“自求多福。”

凌亦辰苦着脸，用筷子戳了戳那块肉，韧性十足。“我感觉它在跟我较劲……”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虫！有虫子！”

一个女生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自己的餐盘，脸色惨白。她的餐盘里，那勺“营养粥”中，赫然混着几只还在微微扭动的、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虫！

“规则八！异物！”旁边有人惊呼。

那女生显然吓坏了，下意识就想把餐盘扔出去。

“别动！”鹿呦鸣立刻出声阻止，“规则八，保持镇定，默默挑出！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