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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鹿呦鸣收回目光，没有再追问。他揭开泡面盖，一股熟悉又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他将泡面桶往凌亦辰那边推了推：“你先吃。”

凌亦辰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这冰山学霸突然这么有人性？他狐疑地看了鹿呦鸣一眼，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后，立刻接过叉子，狼吞虎咽起来。

“唔…好吃！人间美味！”他含糊不清地赞叹，感觉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泡面。

鹿呦鸣看着他毫无形象的吃相，微微蹙眉，但还是等凌亦辰吃了大半，才拿起另一把（他居然还自带了一把！）叉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吃剩下的小半。

凌亦辰吃饱喝足，满足地打了个嗝，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看着旁边连吃泡面都坐得笔直、咀嚼无声的鹿呦鸣，心里那点因为学分商店产生的不爽也散了不少。

“喂，书呆子，”他忽然开口，语气随意，“下次……我教你泡面吧。”

鹿呦鸣动作一顿，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问。

凌亦辰咧嘴一笑，带着点小得意：“你刚才水加多了，味道有点淡。而且，泡面最重要的是时机！三分钟是筋道，五分钟是软糯，过犹不及！这可是学问！”

鹿呦鸣：“……”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泡面，似乎在思考“泡面时机学”的合理性。

凌亦辰终究是抵不过汹涌的睡意，靠着墙壁，脑袋一点一点，最后歪倒在一旁，沉沉睡去。他甚至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鹿呦鸣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眉头微蹙，似乎想叫醒他提醒注意危险，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他只是默默地将两人那充当过静音鞋套、现在已经脏兮兮的校服外套，轻轻盖在了凌亦辰身上。

然后，他重新拿起那本无法解读的《毕业手册》，就着微弱的光线，继续尝试各种可能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香的凌亦辰，眉头忽然紧紧皱起，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似乎陷入了极其可怕的梦境。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一个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杂音混合而成的低沉声音，在他脑海深处不断回荡，呼唤着一个称谓：

“破局者……”

“醒来……破局者……”

“找到……钥匙……破局者……”

凌亦辰在梦中挣扎，想要逃离那声音的纠缠。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冷汗浸湿了额发。他大口喘着气，眼神里还残留着梦魇带来的惊惧。

“做噩梦了？”旁边传来鹿呦鸣平静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册，正看着凌亦辰。

凌亦辰喘匀了气，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嘟囔：“妈的……梦见有个傻逼一直叫我……‘破局者’？什么中二称号……”

“‘破局者’？”鹿呦鸣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详细说说你的梦。”

凌亦辰看着鹿呦鸣突然严肃的表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窗外，血月的光芒冰冷地洒落。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梦境低语

“破局者？”

鹿呦鸣重复着这个词，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凌亦辰脸上，那专注度堪比他在研究一道压轴奥数题。

凌亦辰被他看得发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把身上盖着的、带着淡淡皂角香和灰尘味的校服外套往上扯了扯——这味道，是鹿呦鸣的。“就是个梦而已，你至于吗？说不定是白天辣椒粉吸多了，产生幻觉了。”

“梦境内容，尤其是在当前高维规则覆盖环境下，未必是空穴来风。”鹿呦鸣语气严肃，他拿起那本依旧无法解读的《毕业手册》，“‘破局者’这个称谓，与你在多个副本中表现出的‘打破常规’、‘直觉破局’特质高度吻合。这很可能是一个关键身份标识。”

凌亦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最烦这种神神叨叨的设定。“标识个屁，我还‘掀桌子者’、‘躺平者’呢！少给我扣高帽，麻烦死了。”

他试图用惯常的懒散和吐槽蒙混过关，但鹿呦鸣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线索。

“梦里的声音还说了什么？‘钥匙’？具体指什么？有没有其他意象或者场景？”鹿呦鸣追问，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那个笔记本和钢笔，准备记录。

凌亦辰垮着脸，努力回忆那个混乱又令人不适的梦境：“就……黑乎乎的一片，有个声音一直叨叨‘破局者’、‘钥匙’、‘找到’……听着就跟老式收音机串台似的，杂音很多，听不清爽。哦对了，好像还有点……铁锈味？对，就是那种血腥味混着金属的味道，跟我【破妄之眼】偶尔灵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血色注释有点像……”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己也觉得有点邪门。难道这破技能还带联动的？

鹿呦鸣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记录下“钥匙”、“铁锈味”、“血色注释关联”等关键词。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凌亦辰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拯救一下自己濒临崩溃的睡眠质量。

“行了行了，大学者，天塌下来也得先睡觉。”他重新瘫倒下去，把校服外套往脑袋上一蒙，闷声闷气地说，“你再不睡，明天副本里算错小数点，咱俩就得一起手拉手‘退学’了。”

鹿呦鸣的思考被打断，他看着那个用外套把自己裹成蚕蛹、试图隔绝世界的家伙，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收起纸笔，也靠着墙壁坐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