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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殷杰手脚都无处安放，脸上火烧火燎，估计红得能滴血。

他想解释，想说点什么，哪怕编个瞎话，比如衬衫沾了脏东西我看看之类的，可舌头跟打了结一样，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脑子里只剩下完蛋了，被发现了，还是被程煜发现了。

程煜反手关上门，换了鞋，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弯腰，捡起那件掉在地上的衬衫，挂回沙发背。

“你哥他们换地方续摊去了，我懒得去，先回来了。”

殷杰无措的“嗯”了一声，赶紧逃回副卧，窗外是a市陌生的夜景。

他半个月前从老家来投奔哥哥殷实，暂时挤在这套出租屋的客房里，主卧住着他哥和他哥谈了快两年的男朋友——程煜。

从那天起，殷杰看见程煜就绕道走。

好在程煜之后再没提过这事，对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温和，有礼，甚至称得上体贴，完全是个完美兄夫的形象。

可他就是觉得别扭。

他哥殷实倒是心大，依旧大大咧咧，享受着恋人的温柔和照顾。他看着他哥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那点心思搅和着负罪感，更是沉甸甸地往下坠。

直到那天下午。

他想去他哥公司附近新开的那家游戏店逛逛，结果刚出地铁口，便看见马路对面，他那个据说今天要加班晚归的亲哥殷实，正搂着个陌生男孩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昵地进了一家一看就不太正经的酒店。

他当时就愣那儿了，手里的公交卡掉了都没察觉。血液呼啦一下冲上头顶，又哗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他气得浑身发抖，为他哥，也为程煜感到不值。程煜那么好，他哥居然……居然出轨？！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他哥和那男孩进酒店的画面，一会儿是程煜温柔含笑的脸。

晚上殷实回来了，嘴里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程煜在厨房做饭，香味飘出来，弥漫了整个客厅。

多么温馨的一幕，假的，全都是假的。

殷杰憋不住了，蹭地站起来，把他哥拉进卧室，关上门。

“你他妈是不是人？！”他压着嗓子，眼睛赤红地瞪着殷实，“程哥对你不好吗？你出去瞎搞？！”

殷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有点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我下午亲眼看见的！地铁口对面那家酒店！搂着个黄毛！”殷杰气得声音都在抖。

殷实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居然无所谓地一摊手：“看见了就看见了呗。男人嘛，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你别多嘴告诉程煜啊。”

“玩玩而已？”殷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他妈要不要脸！程哥他……”

“他怎么样？他对我是好啊，所以我这不还没跟他分手嘛。”殷实打断他，甚至有点得意，“小杰，你还小，不懂。这事你别管，哥心里有数。”

殷杰看着他哥这副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为他哥感到耻辱，可看着殷实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一股更深的心疼漫了上来。

他心疼那个被蒙在鼓里，还在厨房里忙碌的程煜。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摔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