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反问:“怎么连哥哥都嫌弃上了?”
童磨轻巧着把玩着金属打火机,推开教室门,抬起眼,似有若无地低笑了下。
“我前世可没有嫌弃纱代。”
我对上他的视线,挂断电话,风轻云淡道:
“不用反复提醒我,你前世将我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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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今生,我和他有十余年未见。
但关于他的记忆却从未褪色。
在我的记忆里,他给我的初始印象其实不差。
我们的关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淡。
因为他是第一次给人当哥哥。
所以对于我半夜不睡觉跑到他房间拔他头的行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同样是第一次给人当妹妹。
所以对于他内心毫无波澜,却硬要装出十分关爱我的行为,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后来,我见的人多了,逐渐认识到我哥和外面正常兄长比起来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遗憾的是,我甚至不能以商品欺诈为由进行退货,这令我郁闷了好一会儿。
但考虑到我也不是完美无瑕的妹妹,因此接受得很快。
而事情的转折就在于此。
我可以很坦然地接受,他自己却不行。
就好像有些事,心知肚明可以,但不能被点破。
之前说过,我哥做人不行,但眼光一流。
他的恋爱对象大多善解人意,跟我关系都不错。
她们也觉得有这层关系,一些话比较好说出口。
因此,我哥每换一个对象,就有一个人来建议我多关心空巢老哥。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是真崩不住。
于是,有一次我直接摇了摇头,点明:“他不会因此感到悲伤。”
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自认这句话没任何问题,完全是阐明事实。
但被偶然路过的我哥听到后,事态急转而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褪下了半永久微笑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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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
童磨看着坐在教室角落垂眼不言的妹妹,慢悠悠地走过去。
屈指敲了下我额头,唇角弯了起来:
“在想什么?”
室内无人,光线很好。
我平静地说:“我在想要不要说一件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声音里含着笑:“说吧,我会听的。”
我看着他补充了一句:“可能会有点过分。”
他眉眼一挑,又笑了笑:“有多过分?”
我想了想后,认真道:“大概会过分到你想把我的头给拧下来。”
“……”
几秒后,他将左手放在我脑袋上:“这么过分?”
语气听不出情绪,有些散漫道:“那纱代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没有回答,而是指了下他的手,问:“你是已经忍不住了吗?”
我神色没有半点不自然,坦荡道:“那我还是不说了。”
“……”
童磨松松散散地开口:“我还挺好奇你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