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父母是怎么违背生物学生出我和哥哥这样截然不同的兄妹,我也很好奇。
这对当时的我而言,显然是个出认知范围的难题。
我问过一些教众,他们给出的解答是:我的父母是神明的使者,所以我和哥哥才这么特别。
这让我觉得很扫兴,先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其次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不过,年幼的我虽察觉到极大违和,可也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不对,这导致我夜夜辗转难眠,吃饭也没有胃口,照顾我的仆人便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哥哥。
对此,哥哥则是笑弯了眼睛,瞳色在日光下格外潋滟: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所谓神明的声音,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大人不懂,纱代难道也不懂吗?”
这点我自然是懂的。
我疑惑的也不是这个。
在我初具思考能力后,我时常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尤其每次和哥哥相处,脑海中总会浮现起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同样的蓝蓝眸,看不清脸。
血脉不会骗人,冥冥中有种声音告诉我那是我的哥哥。
因此,我一度怀疑我哥染了头,并用某种手段掩盖住了瞳色。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还进过他的房间,趁他睡着的时候拔过他的头,但令我失望的是,周围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的哥哥从出生起就是白彩眸,不是蓝蓝瞳。
得知这个事实的我很难过,又是连着几天吃不下饭。
于是,理所当然的,拿我没辙的仆人只好再度将我哥哥找来。
他看着我叹气:“被拔头的是我,你难过什么?”
我仰头看向窗外,平静地表示:时至今日,我终于意识到我是个异类,这让我很难受。
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认为是小孩子的戏言,不会当真。
但我的哥哥,他不是一般人。
片刻的寂静后,他唇角微微上翘,拖着轻快的语调,意味不明:
“我们是兄妹啦,在这种地方相似也很正常吧。”
我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不是。”
我只是面部表情少,又不是没有情绪波动,也没有瞧不起人类,只是不喜欢笨蛋。
我是和这个世界有隔阂,不是和人类这个物种有隔阂。
所以,我们一点也不像。
哥哥凑过来,故作姿态:“诶,这会让我伤心的。”
我没有理会他,毕竟这人根本感受不到喜怒哀乐,自然不会产生悲伤这类高级情感。
说这话无非是想逗我玩罢了。
等到了生活自理的年纪,我提出要下山游历。
出门前,我一直以为教众们都是笨蛋,所以才回答不了我的疑问。
然而出门后,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别的原因,遇见的笨蛋更多,相比之下,我哥竟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这点让我大受打击。
但现在的我不会一伤心就把自己关房间里不吃不喝,知道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的我含泪多干了一碗饭。
见状,哥哥还十分感概:“总算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我没有反驳他,而是想着下次要去远一点的地方,要是还找不到答案就算了。
然而,命运总是在你快放弃的时候突然给你个大逼兜。
找寻无果后,我兴致缺缺地回到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