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可以。但这苦孩子们都是师傅的摇钱树,贤弟恐怕是要大出血,不如先看看这契,剩得日子少了也不用折腾。”
方抚维只以为他是不愿透底,便只能再起一问,“这开台的伶人名头先要够响,这小伶艺名是?”
“结香。”顾焕章直答道。
方抚维便不再遮掩,“结香?这名号我听过,也正有结交之意,”
他翻出早上的拜帖,“仲昀贤弟的拜帖,莫不是借着请教之意…投其所好?”又倾了倾身体,“听说南边儿的汉商,可是把自家调教的扬州瘦马都送进了贝子府了。”
“绝无此意。”顾焕章正色道。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匣盒放在桌上,一挑开,正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听闻寒云兄好玩票,这南海鲛珠权当见面礼,给您添件行头。顾某只是听闻寒云兄最是懂捧角儿才来拜会!”
方抚维一个挑眉——这珠子少说值千块大洋,竟只为讨教捧角之道?
便又开口,“贤弟是要长捧做知音,还是短捧当消遣?看你对梨园行一窍不通,怎么就突然起了念要当这老斗。”
“老斗可谈不上…”
“怎的,贤弟的大哥不正是京城有名的老斗么?莫非…你们哥俩儿,是真爱戏、爱才?”
“家兄的事情我不知,但顾某若是说,就是见不得结香受委屈呢?”
方抚维眯起眼,“这话新鲜。”
屏风后,玉芙却心神一荡。他原以为这些公子哥儿都一样。
“不瞒寒云兄,当下这结香境遇不好。前些天儿去人宅子里唱戏竟被人打了,昨儿在第一舞台又被经励科拿捏,愚弟心中不忍,这才冒昧登门,诚心请教。”
“打伶人的下流行径可知是谁做的?”方抚维赶紧撇清,怎么人人都道是他打的,这顾二也来试探。
“不知。”顾焕章目光直直盯着他,脸色也阴沉起来。
这臭买办,还给我支起脸色了!
方抚维心中愤愤,这姓顾的断是打听过了,现在正是故意探自己,“贤弟,这打伶人的行径到底下作,我呢,在梨园行又恰巧有几分虚名,最看不惯人欺负他们,我定会打听清楚,给结香个说法便是。”
方抚维留了话自证清白,又起一句,“这经励科又是怎的?”
“在下…也诚心讨教。”
“哼!你可真是一问三不知啊。”方抚维听了这话,又要压他。
他暗想,这玉芙、结香二人都是个顶个的好苗子,怎么竟遇上这等不开眼的老斗,“你既诚心讨教,这七行七科的门道多着呢!”
“还请寒云兄指点。”
“那你先与我引荐这结香,至于捧,如果这人确实艺好,我方某定是全力配合。”方抚维赶紧便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