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去吗?”柏青问。
这人点了下头,直直推开了门。
淡淡的丁香味袅袅然袭来,清冽中隐一缕炉灰残味。
“好香。”柏青轻喃了一声。
顾焕章捻了香,又拜了拜,插于香炉。
柏青也学着他捻香,然后跪拜在了地上,闭着双眼,一脸虔诚。
“你为何下跪?你可知所拜何人。”顾焕章待他睁了眼,问道。
“我也想拜拜。”
柏青的父母早亡,连个牌位都没有,无从祭奠,今日竟悲从中来,一时有些动容。
“我看这牌位上…没有字…所以我想,只要心里有人就可以拜…”
原来这一方牌位竟是空空荡荡,并未刻字!
顾焕章自顾自沉吟,“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细叶带浮毛,疏花披素艳。晚堕兰麝中,休怀粉身念。”
“这是?”柏青觉得这几句好听极了,可却不明白他所吟为何。
“你有个好名字。”顾焕章道。
顾公馆太好了,又有喜子一脸崇拜听自己咿咿呀呀,柏青一时乐不思蜀,全然忘了没有和刘启发打招呼就在外面过了一夜。
眼下突然想到这师训便不由害怕起来,已无心再玩,急着回去。
顾焕章本想再留他养几日伤,也只好作罢。
“爷,我还没得空问那孩子,昨儿的事儿…”金宝凑在顾焕章一旁。
“不必问了。”
一个戏子半夜扒在墙头,又被打得灰头土脸,有什么可问的。况且这宅子主人他也认识,素来就是好捧男旦的。
可转念一想,他怎么突然要对结香用强?
又道,“倒是可以问问局面上都有些什么人。”
“得嘞,爷!那…您要和我一起送人去么?”
“走着。”
顾焕章和金宝把柏青送到家,刘启发和婆娘远远听到汽车的声音就跑到院子门口迎着,车一停下,几人就围了上来。
柏青刚下车就被婆娘扯过去,这人在他后腰暗掐,“你这皮猴崽子,怎么一夜未归。”
她这话一半说给柏青听,还没满徒怎的如此没有规矩,一半又是说给这捧的爷听,眼下这人还算是自己家的私有物,怎可不打招呼就带出去。
“你们怎么看的人!”金宝却冲出车外,朝着俩人一顿下马威,“拿了我的定,怎么还叫人出去应客!”
“应客?”师娘揪过来柏青从头到脚地看。
“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敢一人许二主,要不是我们爷,结香现在…”金宝继续劈头盖脸朝着俩人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