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真正地驯服她。
薛振赶到破旧而逼仄的院落,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吕彦是富家子弟,消息灵通,也在同一时刻赶到。
他把邓君宜当做囊中之物,眼看煮熟的鸭子飞走,连呼晦气。
吕彦对薛振道:“也是怪了,昨夜我们还在一处赌钱,说定了找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怎么他今天就不声不响地跑了呢?”
薛振和他私交不错,阴着脸道:“肯定是我那个爱妾哄了他去,不用说了,快调集家丁,跟我一起找人。”
这时,权三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大爷,大爷!有消息了!今天早上,有人看见邓君宜雇了两辆马车,从南城门走了!”
薛振精神一振,循着线索急匆匆地赶到城外。
他站在分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有个兵丁从西边的草丛里找到断裂的玉镯,送到薛振面前。
“是我送给她的镯子。”薛振眯了眯眼睛,朝西看去。
吕彦道:“那咱们还不快追?”
薛振摇头道:“她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说不定是故意把镯子扔在这里,引我朝错误的方向走。”
他调转马头,直奔东边的官道:“跟我来!”
燕离巢(31)
燕娘乘坐的马车朝西边行了近百里地,进入热闹的城镇。
她给了车夫一笔银子,让他驾着马车,绕这个城镇兜圈子,自己在邓君宜的陪同下,找客栈过夜。
第二天一早,燕娘又使邓君宜雇了两辆马车。
这一次,她往南走,空马车往北走。
燕娘照着这个法子,在短短七八天内,换了七八次马车。
一个岔路连着一个岔路。
她有时候在路边留标记,有时候不留,有时候将标记留在正确的方向,有时候又反过来,竭力干扰薛振的判断。
邓君宜在一旁看着,认为燕娘过于多疑。
他心疼她撒出去的银子,委婉地劝道:“燕娘,薛大人财大气粗,应该不会为了一包金银首饰,做出千里追杀的事,你别这么紧张。”
“咱们还得过日子,银子应该省着点儿用。”
燕娘忍不住刺了邓君宜一句:“你到赌坊赌钱的时候,怎么不心疼银子?”
邓君宜的脸红了红,小声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赌了。”
燕娘对邓君宜心灰意冷,根本不相信他的承诺。
她眼看天色渐晚,使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
燕娘挑的是一楼的客房。
窗户对着客栈后头的小巷,一有风吹草动,便能跳窗逃跑。
燕娘急于赶路,好几天不曾沐浴,觉得身上黏腻不堪。
她使店小二送了一桶热水,走到屏风后面,脱下衣裳,开始洗澡。
邓君宜在屏风的另一边来来回回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