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贝蒂抿了下嘴唇,她接受的教育教导她不能违抗小姐命令,也不能让小姐做粗活,但小姐自己想做,那她该怎么办呢?
“贝蒂。”娜维提亚将自己削好的土豆递给贝蒂,土豆被削的很光滑,却也比拿到手的时候小了好大一圈,显然从来没做过这些的娜维提亚把土豆上的坑全给削平了。
“贝蒂,你看我削的对吗?”
贝蒂不假思索:“小姐削的当然是对的。”
“但我看你削的怎么都不是这样啊?”
“我我削错了。”
“真的吗,不可以撒谎哦贝蒂。”
“唔对不起小姐,其实、其实莫勒厨师长说”贝蒂一边把莫勒教导的重复了一遍,一边在心里惊讶不已。
她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女仆教小姐做事,这样真的对吗?
但小姐没有生气
娜维提亚听完了贝蒂的讲述,恍然点头,“原来我刚才浪费了那么多土豆啊,你教的很好贝蒂,我觉得下一个土豆我肯定能削好。”
贝蒂愣愣的看着娜维提亚的笑脸,在短暂的恍惚后她扬起了一个更加开心的笑容,她用力点头,“嗯!小姐肯定能做好所有事情的。”
“团长,夫人真的要和贝蒂把剩下的土豆都削了?”莫勒和阿德莱德站在厨房门口,他们看着水池边的两人,而其他正在忙活的厨师们也都或多或少的把注意力放在那里。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莫勒道:“而且做饭用不到这么多土豆。”
“让她们削,今天吃土豆全席。”阿德莱德拍了拍莫勒的肩膀,“给我个刮刀。”
莫勒从围裙兜里拿出刮刀,“您也要削土豆?”
“我不削土豆我干嘛,跟你一样傻站着?”
“不是啊老大,不带你这么玩的。”
没有理会莫勒的抱怨,阿德莱德坐到了自己老婆旁边。
娜维提亚正在削土豆的时候,一条无处安放的长腿蹭到她裙摆下,就那么大咧咧的伸着,脚上皮靴蹭在她裙子边上。
她无奈摇头,对阿德莱德这种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存在感的行为已经习惯,只轻拍了下他的膝盖,就又和贝蒂交谈起来。
阿德莱德没有削多长时间,他是团长,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娜维提亚抬头看他被一名佣兵叫出去,很快厨师长莫勒走了过来,告诉她们今天的土豆已经削够了,再削下去的话,就真的要吃全土豆宴了。
——
“贝蒂,在学新的字之前,我们把之前学过的字再复习一遍吧。”
团长的卧室书桌上,贝蒂正襟危坐,一手拿笔,一手压着本子,可爱的脸蛋上一派认真。
娜维提亚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之前教过的字提问了一遍,看着女孩一笔一划的写下每一个字符,她的心里也越发高兴起来。
第一次教导别人,其实她也很紧张,生怕自己教不好,或者教的不够细致,但幸好贝蒂是个努力听话的孩子。
当晚上的教导结束后,娜维提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学的很好,贝蒂,只要坚持下去,以后就可以自己读故事书,也可以自己写信给所有你想思念的人。”
贝蒂用一种大力到能把自己拽出去的力道点头,脑袋两侧扎起的丸子都狠狠的抖了抖,“是的小姐,我肯定会努力的。”
“回去休息吧。”娜维提亚说着便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门口场景映入眼帘。
半开的房门和抱胸站在那里的阿德莱德,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看了多长时间。
“莱德。”娜维提亚迎上去,而贝蒂则在对着阿德莱德恭敬鞠躬后迅速跑了出去。
这个孩子还是有点害怕阿德莱德的,小孩子总是对危险的人有种先天的警惕感。
“或许你可以试着对贝蒂笑一笑。”娜维提亚提议道:“你平时确实太板着脸了。”
“习惯了。”阿德莱德耸耸肩,抬手捏上娜维提亚的脸颊,“笑得太温柔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就像你一样。”
娜维提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咱们去见巴洛前辈的时候,皇室派人送来一份请柬,让我去参加一周后的宴会。”
这在上一世是没有发生的,娜维提亚微微睁大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们喜欢犯贱。”阿德莱德将那份请柬从口袋夹出来敲了敲娜维提亚的脑袋,“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你看完以后我就把它烧了。”
“嗯。”娜维提亚打开信封,粗略浏览过上面的内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有些惊讶的内心很快便平息下来。
她合上信封,递还给阿德莱德,“烧掉吧,皇室是想拉拢你,还是想对你动手。”
“动手不至于,大概是想看看我有多爱你吧。”阿德莱德捻着信纸的指腹噌的燃烧起火焰,火舌很快将信纸完全烧成灰烬,“如果我背着你去了,那就代表我可以谈和。”
夜
娜维提亚不知道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够吸引皇室的。
巫女的身份吗?但时间巫女的能力就跟一个死掉才能触发的被动技能似的,她已经用过一次了,在上一世最后要死的时候,她将莱德带回到了现在。
除此之外呢?她完全想不通,但亲自见面皇帝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娜维提亚思考的时候习惯微微低着头,一双紫色眸子半遮起来,长睫挺翘,在眼下投出点点阴影。
她感受到有一只手贴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剐蹭着眼尾下的那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