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边絮絮叨叨地同她讲清前因后果,一边麻利地给她收拾穿衣。
但宋时窈缺觉缺得狠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迟钝良久才道:“昨夜我睡得倒是不错,看来还是得靠陆淮序克我,往后要不多去他那叨扰叨扰?他应该不会烦吧?”
说着有些忧心,但不消片刻又给出结论:“唔,他烦也得受着。”
春桃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姑娘跳脱的脑回路,怎么将相克的那套玄学理论都搬了出来,但因记得陆世子嘱托不能告诉姑娘那安息香是他送来的,便也没说什么。
只是,她这个旁观者瞧着,姑娘就算一日三顾国公府,陆世子也未必会烦,指不定还巴不得呢。
宋时窈没睡醒时脑袋基本不怎么转,迷迷瞪瞪地同等候多时的陆淮序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想来他早就和爹娘解释过他们二人今日的出行,他在别的事情上一向很靠谱。
由春桃拽着上了马车,宋时窈也将春桃拉了上来,靠在她身上补眠。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微凉的风时而窜进车内扰乱她的发丝,她觉得痒,忍不住挠了一下。但风不止,发丝亦随风飘动,宋时窈扒拉几下还是压不住那几根碎发,不由觉得烦了,倏然睁开眼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听到车里的动静,外面的人轻轻一笑,熟悉的嗓音。
是陆淮序。
宋时窈终于清醒了,心里将早晨的事复盘之后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跟着陆淮序走了?
爹娘就没拦一下?
凭他俩这关系,真就不怕陆淮序把自己带到荒郊野岭杀人灭口啊?
他们对陆淮序可真放心。
宋时窈闷闷地撩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自己此时心中正腹诽的人。
他今日休沐,着一身便装,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慢悠悠地与她所乘的这辆马车并肩同行,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分明。
不得不说,这双手生得好看,不论做什么都很合宜,握笔执卷自有端正,策马舞剑难掩意气,与他这个人一样。
虽然她有时嘴硬不愿承认,但陆淮序此人,确实很厉害,正事上做什么都挑不出错。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淮序侧目,入眼便是她幼嫩的皮肤上留下那几道抓挠后的红痕,结合刚才从被风拂起的帘拢间隙所看见的景象,猜到个七七八八。
“终于醒了?”
宋时窈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啊?”
“待会你便知道了。”
这就是不愿说的意思了。
宋时窈也不追问,盯着他身上随马匹而动的衣摆出神,斟酌开口:“陆淮序,其实我有点聪明的。”
春风和煦,陆淮序似乎没听清,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