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画进步龟速相比,江宜臻学习剑术极快,一招一式都带着仙尊的影子。
仙尊倾囊相授,也从不吝啬对江宜臻的夸赞。
他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徒弟,自己拥有的几乎都给了江宜臻。
江宜臻没有自己的剑,他有时会用木剑,有时仙尊会随手把自己的“渡也”给他用。
直到仙尊某天送给他一把剑,江宜臻这才拥有了自己的剑。他爱惜之余,不知道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觉得什么都太俗气,最后这件事一直搁置,剑成了无名剑。
几十年眨眼过去,江宜臻和仙尊总是形影不离,不像主人和灵宠,也不像师徒,在很多时候,覃无甚至觉得他们更像家人。
这些是他没有参与过的江宜臻的过去,他没有仙尊的记忆,自然从不认为经历这些的是他自己。他希望能了解江宜臻,那些好的、坏的,都好……全部都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也没关系。
他从微妙的嫉恨中抽离,慢慢平和地看待这些江宜臻珍惜的和他前世的过去。
又是一个平常的午后。
“掉了一根头发。”江宜臻捏起一根长发回头给仙尊看。
仙尊有些愧疚,问道:“是我的错,疼吗?”
江宜臻微微摇头,“还要多久啊?”
仙尊在帮江宜臻编头发,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今天一直在折腾江宜臻的头发。无所不能的仙尊也遇到了难事,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失败很多次也没能成功。
江宜臻坐累了,就伏在仙尊的膝头玩他腰间的挂饰,不觉得十分枯燥。
覃无看到他手中拿的一缕头发散开,以至于不得不重新编起,不由哂笑。
江宜臻睡得毫不设防,此间景象也随之淡化,再次清晰起来时,他的头发已经被编成没那么精细的辫子,发尾搭在他肩头,用红绳绑在那里,系了个漂亮的扣。
江宜臻跑到镜子前看了看,十分新奇地踱步几次,扬声道:“你好厉害,编这么漂亮。”
覃无反驳道:“是你漂亮,不是他厉害。”
江宜臻自然是听不到的。
仙尊看过去,二人从镜中对视,他随之笑道:“是你漂亮,不是我厉害。”
江宜臻深以为然。
覃无微微抿起嘴角。
场景逐渐虚化,江宜臻往前走去,走向刺目的白光中。
覃无大步去追,却怎么也跟不上,最后他跑起来,直至跑出白光中。
他听到江宜臻的声音。
“你为什么疏远我了?”
江宜臻强忍着泪意大声问:“因为山里来了漂亮的狸奴?你不想养狐狸了吗?”
他企图用音量来掩盖被扔掉的恐惧。他现在自然有独自生存的能力,也已经不是从前那只险些被狗咬掉一只尾巴的弱狐狸了,但他几乎是被仙尊带大的,他已经没办法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