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歌知道他指的是明天的记者会。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嗯。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记者会的效果远超预期。
阮白歌站在台上平静讲述的画面,被剪辑成短视频在各大平台疯传。她真诚叙述的一切都像炸弹般在网络上引爆。
不到三小时,#谷芮安霸凌#丶#霸凌勇敢发声#等话题就霸占了热搜前五。
而此刻,周氏集团顶层的私人套房里,谷芮安正歇斯底里地将手机砸向墙壁。
“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她尖叫道,精心打理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她怎麽敢——”
手机屏幕在墙上碎裂,却仍在播放阮白歌记者会的片段:“……谷芮安和她的跟班们把她锁在器材室里整整一夜……”
“闭嘴!”谷芮安抓起水晶烟灰缸砸向手机,彻底将它粉碎。
套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周睿恒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中的怒火。
“看看你干的好事。”他冷冰冰地说,将平板电脑扔到茶几上。屏幕上显示着周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曲线,以及各大品牌纷纷宣布与谷芮安解约的声明。
谷芮安脸色煞白:“这不能怪我!谁知道那个贱人会——”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周睿恒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别留下证据,别做得太明显!”
“我……我没有……”谷芮安挣扎着辩解,“那个时候我哪里会想到这些?”
周睿恒冷笑一声,松开手甩开她:“警方已经申请了搜查令。你觉得他们会发现什麽?嗯?”
谷芮安踉跄着後退几步,撞上了酒柜。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她摇摇欲坠的僞装。
“你不是说会处理好吗?”她突然反唇相讥,眼中燃起怒火,“周大少爷不是无所不能吗?怎麽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周睿恒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动作优雅得像准备捕食的猎豹:“小事?裴氏已经冻结了我们三个主要项目的资金链。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正在密谋罢免我。这叫小事?”
谷芮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强撑着最後的骄傲,扬起下巴:“那……那又怎样?大不了我退出娱乐圈——”
“退出?”周睿恒突然大笑,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警方已经重啓坠台案的调查了,谋杀罪,亲爱的。”
这个词像一桶冰水浇在谷芮安头上。她的嘴唇开始发抖:“不……不可能……那只是个意外……”
“监控可不会说谎。当时是我动了监控你才逃过一劫。”周睿恒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照片甩在她面前,“认识这个吗?”
照片上清晰地显示着谷芮安在演唱会前一天潜入後台的画面,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在闪光灯下格外醒目。
谷芮安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你……你怎麽会有这个?”
“因为是我拍的。”周睿恒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总得留点保险,不是吗?”
谷芮安猛地擡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一直在监视我?”
“彼此彼此。”周睿恒直起身,整了整领带,“你不也偷偷录下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谷芮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精心修饰的美甲断裂也浑然不觉。
“你想要什麽?”她终于哑声问道。
周睿恒走到窗前,俯瞰着城市夜景:“警方会来逮捕你。”
“什麽?!”谷芮安尖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亲爱的。”周睿恒转身,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绳子已经断了,而掉下去的只会是你。”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谷芮安得意洋洋地描述如何策划阮白歌“意外”的对话。
“这段录音已经匿名发给警方了。”周睿恒收起手机,“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也许还有转圜的馀地。”
谷芮安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恐惧取代:“怎麽……配合?”
“召开记者会,承认霸凌和舞台事故。”周睿恒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Mokita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
“你让我背黑锅?”谷芮安声音发抖,“那谋杀罪呢?”
“我会安排最好的律师,争取判个过失致人死亡。”周睿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五年就能出来。当然,前提是你管好自己的嘴。”
谷芮安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得不自然:“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她猛地站起身,“我要告诉所有人,阮白歌的事是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周睿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墙上。水晶吊灯在撞击下剧烈摇晃。
“听着,婊子。”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要麽按我说的做,要麽我保证你在监狱里活不过一个月。”
谷芮安的瞳孔剧烈收缩。她太了解周睿恒的手段了——那些“意外身亡”的商业对手,莫名消失的证人……
“明……明白……”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周睿恒松开手,谷芮安像破布娃娃一样滑落在地,大口喘着气。
“很好。”周睿恒整理了下袖口,仿佛刚才的暴力从未发生,“记者会安排在今晚八点。记住,说错一个字,後果自负。”
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你父亲那边……最好也打个招呼。毕竟校董包庇女儿霸凌的丑闻,对他仕途影响很大。”
门关上的声音像最後的丧钟。谷芮安瘫坐在地上,精心描绘的眼妆被泪水晕开,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泪痕。
窗外,夕阳如血,将整个房间染成刺目的红色。谷芮安颤抖着摸向摔碎的手机,屏幕上还定格着阮白歌记者会的画面——仿佛那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女孩,如今正站在聚光灯下,光彩夺目。
“贱人……”谷芮安咬牙切齿地咒骂,却不知是在骂阮白歌,还是背叛她的周睿恒,又或是……她自己。
她抓起半瓶未喝完的威士忌,仰头灌了下去。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熊熊燃烧的恨意。
“我不会就这麽完了的……”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誓,“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