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山说,以后这个世界上,你就没有妈妈了。
母亲留下了五岁的高晴,自己走了,永远地走了。
在高途十五岁的秋天。
秋天,万物收获的季节,而高途,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个同样因车祸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的妹妹。
肇事司机推诿扯皮,理赔的钱是郑与山去交涉来的,墓地也是郑与山随行就市选的。墓园见他们人小,拿捏欺人,后来又因为墓碑上的字,漫天要价,郑与山二话没说,自己上手,写了“苏年之墓”那几个大字。
安葬完母亲,郑与山陪他站在墓前,他说,“高途,黄泉路上无富贵,奈何桥上无大小。你得看开些,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可是,高途并没有做太多事,连高晴往回转院大部分都是郑与山去帮忙操办的,甚至找人去揪出高明,摁到医院去做高晴的监护人。
高途跟着郑与山,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机械而麻木,让自己不坍塌下去,就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
一直等高晴好转过后,高途去感谢郑与山,郑与山轻描淡写地说:“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帮我就可以了。”
“好。”高途很郑重地点头答应。
许多旧事,是会因为人的认知而改变的。
当高途真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后,他才后知后觉,他混乱的那三天里,一直拽着他的郑与山,到底都为他尽了什么心、出了多少力、费了多少神、扛了多少事。那不是简单的一句“有钱难买灵前吊”,那是已经成为百密不疏的高秘书,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如当时一样妥帖的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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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少年班同学,郑与山,那年,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盛少游为高途规划的路线,到底因为这桩事没有成功,有妹妹要照顾的高途,又退回来一步。
高途上大学的时候,郑与山已经成了他的师兄。
开始,高途还不好意思,郑与山点着他的头,“高途,你过分了啊。你走投无路的选择和品学兼优的我一个路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去拿块豆腐撞死?”
郑与山样样出挑,家里也家大业大,可架不住,行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特别厉害的一对双胞胎,厉害到一些场合让郑与山一个“小郑总”都觉得不配叫。
家里没有管束,尽是支持,郑与山性子好,又八面玲珑,后来干脆就开了天地汇。那时,郑与山就邀请过高途,高途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他知道,自己oga的身份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高晴还小,我得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陪着。”高途说。
后来高途误打误撞进了hs,两年后,又被沈文琅从优秀员工里挑出来做了秘书,郑与山知道后,牙酸,“沈文琅那个尖厉顽劣劲儿,你是能朝得了九还是晚得了五?”
“当时受了沈总资助,现在公司才风头正劲,不好说撒手就撒手。”高途说。
后来,高晴病了,病情棘手到要不是沈文琅搭手找了最顶尖的专家,人都差点没了。郑与山知道后,不再提去帮他,只说,“待在沈文琅那也不错,医疗资源能给你堆到位。”临了了,又说,“需要钱你开口,别自己死撑。你要不想借我的,那来兼职,我的场子比你去那些小地方安全。”
因为x集团要在江沪寻找合作方,盛放生物和hs集团不断在挖人打擂台,什么传言都有,现在,是“高途合约到期,是不是要退出”。韩越是高途和沈文琅的一根刺不假,但绝不是高途会此时说走就走的理由。沈文琅说,要按兵不动,他倒要看看hs是谁在吃里扒外。
高途能对所有来找自己的人假以辞色,花咏的八卦也好,韩越的试探也好,他都能说,“目前还没有想过离开hs”,但对真挚的不知其缘由的郑与山,他无法开口。
让郑与山这么生气,原不是他本意。
站在他高途走过的来时路里的人,不多。何况是郑与山,绕也绕不过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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