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笑得眉眼弯弯,故意逗他,"那要是我不听呢?"
傅沉舟眸光一暗,“那我就把你锁在床上一辈子。"
温瓷挑了挑眉,这算是威胁吗?她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傅沉舟也看出了她所想,不由得懊恼,自己这算什么威胁,分明更像是一种纵容到极致的妥协。
他威胁人哪一次不是跟血和枪有关系,可是这一次威胁起来她却是这样的轻飘飘。
真是,他自己都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搞懵了。
门外突然有士兵的声音传来,是有要事禀报。
"大帅,军务急报。"门外传来副官刻意压低的声音。
傅沉舟眉头微蹙,手臂仍牢牢箍在温瓷腰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慵懒的眉眼,竟生出几分罕见的犹豫。
他不想走。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怔了一瞬。杀伐决断的傅大帅,何时为儿女情长耽误过正事?
"沉舟。"温瓷忽然仰头喊了他,然后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一吻,"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却让男人心跳漏了半拍。
"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她指尖划过他下巴,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家。
这个字眼像颗裹了蜜的子弹,精准击中他冷硬的心脏。
傅沉舟突然想起那些总急着回营房的亲兵,他们说起家中妻子时眼里跳动的火光。
原来被等待的感觉,是这样……这样的令人心动柔软,令人留恋不愿离开。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柔软成一团,仿佛被轻柔的云朵塞满,又满足又轻松。
以前的家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冰冷的床榻而已,这里有恭敬的仆人,但所有人都害怕他,从来不敢正眼看他,更别提对他说些关心的话。
就算有,那也是出于一种极强烈的目的性。
令他厌烦又嫌恶。
他讨厌那些人的阿谀奉承,也讨厌他们的矫揉造作。
可此刻,他突然发现,好像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别人的关心,哪怕是带有目的性的,只要是温瓷,他就心甘情愿。
哪怕她骗他,他也心甘情愿。
傅沉舟垂眸深深看着温瓷浓密的长睫毛,心头颤动不已。
原来有人关心有人等是这样的感觉,好像一瞬间家这个词都温暖了起来。
让他更加舍不得离开了。
副官又在门外谨慎地咳了一声。
"等着。"傅沉舟冷声朝外呵斥,转头却用双手捧起温瓷的脸,然后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个轻若鸿毛的吻。
这个连杀人时都不曾发抖的军阀,此刻指尖竟有些微颤,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神圣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