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剪裁极佳的灰色高定西装套裙,勾勒出淫熟诱人婀娜曲线,与这间铺着厚绒地毯、充斥着奢华会议室气场完美融合。
那双狭长锐利的丹凤眼,审视的扫过桌上那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那粗陋的工业制品在此刻显得如此刺眼,随后,目光精准地落在赵天那张油滑的脸上。
赵天正紧张地死盯着黄老蔫。
他那张纵欲过度、苍白浮肿的脸,粘着一个漆黑的鞋印,可表情从暴怒的扭曲,瞬间强行挤成一团谄媚的笑容。
“妈的,说你妹啊!给老子坐下!”
他猛地跳起来,狠狠在两个保镖的后脑勺各扇了一巴掌,声音尖利刺耳,打破了压抑的空气。
“老叔!老叔!用我的,我这个顺手!”
赵天擦掉脸上被踩出的脏污鞋印,脸上堆满急切讨好的笑容,动作麻利地从自己考究的西裤口袋里掏出镶着金边的名牌打火机,躬着腰,小碎步快挪到黄老蔫身边。
他咔嚓一声打着火,殷勤地凑过去,橘黄的火苗跳跃着,映着他谄媚的眉眼
“来,老叔,给您点上……”
就在火焰即将舔舐烟卷的瞬间,一只枯瘦如柴、肤色黝黑、指缝里嵌着洗不掉污垢的手,像铁钳般猛地按住了赵天那只带着名贵钻表的手腕。
黄老蔫叼着那根皱巴巴的自卷烟,眼皮懒洋洋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斜睨了赵天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
他根本没理会僵住的赵天,反而扭过头,浑浊的目光黏在了正襟危坐的妈妈身上。
那张布满深壑皱纹、晒得黝黑的老脸上,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
“妹子,额刚眯瞪了会儿,这瓜怂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啪嗒。”
一声轻响,突兀却清晰。
是那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被按燃的声音。
顾城看着妈妈站起身,纤长白皙的手指稳稳地捏着那只与她的身份、气质都格格不入的廉价打火机。
顾城先是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妈妈这位云端之上、一丝不苟的女总裁,竟亲自拿起那劣质打火机……
旋即,他攥紧了拳头,心头涌上复杂的酸楚与了然这是屈尊,是隐忍,是她为了更大的目标不得不暂时咽下的屈辱。
老家伙,先让得意一会儿!
“嘶……”
黄老蔫喉咙里出一声满足的吸溜声,仿佛品着无上美味。
他根本没接赵天那镶金的打火机,反而借着妈妈起身点烟的姿势,一条枯瘦黝黑的手臂猛地一揽,就将妈妈那挺拔纤细、裹在高定西装里的腰肢搂进了怀里!
他那满是皱纹、如同风干橘皮的老脸凑得极近,吊梢眉滑稽地挑动着,深深吸了一口妈妈亲手点燃的烟卷,然后,无比享受地、故意地,将那辛辣刺鼻、带着浓烈劣质烟草味的浓烟,直直喷吐在妈妈那光洁如玉、毫无瑕疵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
浓烟猝不及防地呛入口鼻,妈妈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冰冷的玉颜瞬间涨起一丝薄红。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强烈厌恶地用力一挣,强硬地推开了黄老蔫那散着汗味和旱烟味、企图进一步搂抱的胳膊。
妈妈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迅站直身体,挺直了脊背,仿佛要抖落沾染的不适气息,抬手极其用力地、带着宣泄般掸了掸笔挺西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重新坐回谈判的主位时,她面色已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无波,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只有那双深邃的丹凤眸底,翻涌着极力压抑住浓得化不开的烦躁。
赵天见状,脸上立刻堆起更深厚的笑容,嘿嘿上前,腰弯得更低了“老叔,您看陈总她这人吧……就是太端着,太讲究架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您!跟她合作多费劲?不如咱俩……”他搓着手,眼神热切,迫不及待地想撬动墙角。
“屁!”
一声粗暴的断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赵天脸上。
黄老蔫从怀里掏出一个油腻腻的旧烟盒,摸出根卷得歪歪扭扭的老旱烟,像打下人一样,随手甩在赵天那张谄笑的脸上,打断了他挖墙脚的话。
“你个瓜怂,知道个蛋!”
老家伙骂骂咧咧,用他黑不拉几的大脚,“吧唧,吧唧……”拍着在了光洁如镜的昂贵会议桌上,瞬间留下几个刺眼的脚印。
他叼着烟,冲着那个一脸不忿的黑人保镖皮埃尔,勾了勾枯瘦的手指头
“看啥看?没眼力见的瓷锤,还不把老汉的鞋给额捡过来?!”
皮埃尔黝黑的脸上肌肉绷紧,胸膛起伏,显然怒极。
他先是看向赵天,直到赵天脸色尴尬地微微点头,他才极其不情愿地挪动着脚步走到那只散着异味的破鞋旁,强忍着嫌弃,用两根手指像捏着什么秽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从桌面上拈起那只鞋。
他大步走到黄老蔫身边,粗鲁地把鞋往他脚下一撂,那张黑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仿佛眼前这糟老头子欠了他两百万不还。
黄老蔫毫不在意,一把捞过那只脏鞋,单脚蹦跳着,动作笨拙滑稽地往脚上套。
他叼着那根粗劣的老旱烟,浑浊的目光越过烟雾,直勾勾地钉在脸色冰寒的妈妈身上。
就在这汇聚了众多身价不菲、衣冠楚楚的投行精英的场合,他咧开干瘪的嘴,扯开了破锣嗓子,当众吼了出来“这个,就叫做,爱情!”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