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似乎当真是为了见她一面似的,见了她一面之后,便将她晾在一边,与其他贵女交谈去了。
而后,再也没有过来她们这边,最后向她们道了一句,“本宫乏了,待会的百花诗宴我就不参与了,随后会有人招待你们的,你们自便罢。”
而后,便回宫去了。
因她一句好奇,想见见,容宴便起了一大早赶进宫里来,真的只为了给她瞧上一眼而已。
生为蝼蚁,就得为权贵低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娇嫩的白梅上时,忽然想起那日坐在白梅树下的谢承之,阳光打照在他脸上,整个人暖洋洋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心里似乎也被照进了一抹阳光一般。
她想到被领走的谢承之。
这一趟来宫里,或许并不是荣妃想见她。
而是,燕王想见谢承之。
无论是一早就候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大公公也好,还是从谢承之要陪她进宫起,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遭人监视通报了。
亦或是,燕王笃定谢承之一定会去见他。
容宴头有些疼,不知是花香的缘故,亦或是想多了。她捏了捏额角,余光却见那抹鹅黄色的裙角朝自己靠近了。
“臣女刘羽棠拜见大娘子。”
容宴侧过脸去,脸颊边的红玛瑙耳坠也随之一荡。玛瑙的红衬托得她的肤色更为白皙,即便现下天干物燥,她的皮肤滋润而红润,当真天生丽质。
刘羽棠有些羡慕她浑然天成的容貌,就像一块温和的美玉一般,也有些不喜欢,因为这块美玉太美太惹眼了。
刘羽棠?
见她有些疑惑的模样,刘羽棠唇角含笑,抬头定定看她,“大娘子贵人事忙,想必早已不记得臣女。那不知大娘子可还记得刘家三郎,刘子谦。”
是她。
刘子谦,曾与她有过娃娃亲的郎君。
她再一瞧,她的面容虽然变了不少,可眉宇间依稀有着小时候的影子。
她是刘子谦的妹妹,刘羽棠。
她这一副看她如同看趋炎附势之辈的表情,容宴不禁默了默。
园内一阵温煦的春风吹过,带起了一芳脂粉的味道,身后的枯枝都绽放出了芽苞。因这百花节,园内送江东江西连日运来的百花日日熏着炭火催着。
炭火中烧出的“哔啵”声在二人之间十分清脆,刘羽棠眉梢带着些许不屑地看着容宴,在她心中那世间无人能比的哥哥,竟被嫌贫爱富的容家给舍弃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气?!
原以为她会面带慌张,继而温言巧语来哄骗自己,求得谅解。
没料到,对面的容宴只是抿了下唇恍然大悟般笑了笑,没了。
没了?!
刘羽棠微微凝起了眉头,以她的个性断然是不会吃哑巴亏的,如若父兄有她一半的性格,也不至于让人欺辱至此,遂开腔直言道:“羽棠尚未恭喜容娘子新婚大喜,也要多谢容家不嫁之恩,今日你能嫌贫爱富,他日便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托你的福,父兄三元及第,马上就要高官入职,我才能以官眷的名义赏得了这次的百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