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头倚在椅背上,白衬衫的领口松开几颗纽扣,露出一片冷白锁骨。
“我不过是看阮小姐对她母亲的病况格外上心,多留了个联系方式方便后续沟通。”
傅暻臣下颌绷紧,钢笔被拍在桌面上,溅出细微的墨点,西装革履的身影在光影中愈发压迫。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吧,第一次见你对病例上心。”
“需要提醒吗?裴医生说过的话———‘活人哪有标本有吸引力’。"
傅暻臣将眼镜重新架上鼻梁,镜片后的黑眸闪过威胁。
“傅总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
男人闷笑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阮小姐母亲的病例诱因未知,发病时情况恶劣,我不过是想跟进患者病例进行研究。"
他忽然倾身,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倒是傅总,何必这么紧张?难不成…”
话音戛然而止,带着未尽的暗示。
“我喜欢她,在追求她。”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毫不避讳裴敛话语中的调侃。
这具永远优雅从容的躯壳,似乎在某个瞬间裂开了缝隙。
裴敛的瞳孔收缩,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然能从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原来这个虚与委蛇的‘正人君子’,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追求她……就是跑去当她后爹?”
下一秒,男人捧腹大笑,办公室顿时充满他清冽的笑声,是饱含嘲讽意味的笑。
“你调查过了。”
傅暻臣眉头微皱,他知道裴敛从来不关心任何豪门氏族之间的传闻。
“裴敛,记住你的身份,做医生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越界。"
男人的语调冷得快要凝结成冰。
裴敛起身时扣上了衬衫顶端的纽扣,指尖悬在门边手上轻笑。
“放心,我向来公私分明。”
玻璃门被推动的瞬间,裴敛忽然回头。
“不过傅暻臣——”他声音压低。
“对病例感兴趣确实是假的。”
但对某些人
毕竟,他原以为他的人生中,只有那些浸泡在玻璃瓶中的脏器与神经组织,才会让他眼底泛起近乎虔诚的光。
可他遇见了这个世上……
最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之一。
脑海中已经勾勒出那幅令他血脉偾张的画面。
剥开她温热的皮肤,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脏器在支撑着如此鲜活可爱的生命。
将她放在特制的玻璃容器里,雪白的皮肤在透明溶液中泛着比珍珠更耀眼的光泽。
看着她的发丝在液体中轻柔舒展,双眼永远不会再闭上,像一只定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