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婉终究是生他养他的人。
傅妄厌恶母亲的手段,反感母亲强加的厚望,却没法真的对她的安危置之不理。
这种矛盾像根刺,扎在心里许多年,让他和母亲之间始终隔着层说不清的疏离。
只剩下拧巴的别扭,但母亲终究是母亲。
走廊里,傅暻臣叫住一位穿着白大褂像是医护助理的人,低声嘱咐了几句,指尖朝傅妄病房的方向点了点,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医护助理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的谨慎。
病房门重新合上的瞬间。
傅妄攥紧的拳头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脊背依旧泛着刺骨的凉意。
他现在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想要和傅暻臣抗衡,他需要时间,需要爬到足够高的位置,高到能护住母亲,护住……他所爱的。
悔意像潮水般涌来。
后悔当初在家族里不务正业,把告诫当耳旁风,后悔只顾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叛逆,却不肯沉下心在集团里成长。
后悔他的自大狂妄,直到被傅暻臣碾在脚下,才看清彼此的差距。
可想到女孩时,那股悔意里却硬生生化为执拗的滚烫。
但他从没后悔过喜欢她。
从没后悔过认定阮意会成为他的伴侣。
于他而言最直白也最坚定的承诺,甚至此刻支撑着他没彻底垮掉的,也是她。
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输得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块光影,内心却一片冰凉。
「对不起,再等等……」
小甜文
阮意坐在前往医院的车后座,正美滋滋地晃着腿看窗外掠过的街景。
手机却突然抽风似的在包里震个不停。
阮意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来的陌生号码连着发了十几条条信息,那脑瘫一样的语气不用猜也知道。
准是沈峋那个神经病。
她已经拉黑过沈峋一个号了。
谁让他讲话永远像吃了枪药,三句不离命令,半点礼貌没有。
沈峋先前发的那些信息阮意都看到了,当初他的明明答应过,婚约至少会推到阮意完全继承集团之后。
那时候舌头都被吸麻了!总不能不算数吧?
阮意都想冲着屏幕翻白眼了。
虽然觉得他的脑子不太正常,但凭阮意对他的了解,好歹是个说话算话的神经病吧?
她这才放心大胆地拉黑了,没想到这人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又换了个号杀回来。
信息内容倒是没之前那么冲,却依旧透着股拧巴的别扭。
“干嘛拉黑我?”
“问你在干嘛而已,至于吗?”
“赶紧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