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很简单。
现在回头再想,一切都太简单,简单得像被人一寸寸抽丝剥茧,只剩下那点疼。
谢见微总是笑盈盈的,那种“刚刚好”的笑,让人一不留神就卸下了所有心防。她从不直接问,只是轻描淡写地递几句。
“这些男人可真讨厌,忙工作也就算了,回家也不哄人。”
“你呀,得让他心疼你一点,不然你就吃亏了。”
“幸好,你是不是住得离他单位挺近的?那可方便多了。我可听说,最近上面忙着呢,也查了不少人。”
那时候,简随安总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他工作真挺忙的,我都习惯了。但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看不懂”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简随安没有想过,对方的每一句都像是在往她心里伸手,轻轻掀开一点,再多看一眼。
夜晚,简随安窝在他怀里,十指还紧紧扣着他的手。
她心绪翻涌,像一团缠不清的丝线,被某个念头轻轻一扯——线头顺着往前延展,所有细节忽然连成了一条线。线索一条一条串起来的时候,她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谢见微的靠近从来不是偶然。
那背后,有人默许。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宋仲行。
那一眼,五味翻搅——惊讶、惶惑、隐秘的怯意,甚至是隐秘的求证,全都掺在一起。
“看什么?”
他低声问,语气不急不缓,他她拨开额前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到她耳后。
简随安唇瓣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他,心里却更乱。
宋仲行便笑了一下,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嗓音沉稳:“想得太多了。”
他说这话时,像是真的在哄她,也在笼罩她的所有混乱中,投下一块安稳的石。
简随安靠在他怀里,心里乱糟糟的。
她是有些后怕的,怕她说错了什么话,被人惦记上,弄出了乱子。
“宋仲行。”
“嗯?”
她埋进他的怀抱中,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问:“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宋仲行没立刻答,只是手指顺着她的发,一点一点抚着,最后叹息道:“你能给我惹什么麻烦。”
她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
宋仲行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了下她的后颈。
简随安忽然撑起了脑袋,眨眨眼,又伸手要他抱紧点,嘟嘟囔囔:“都怪你嘛……”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话是埋怨还是求饶,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黏得几乎要融进去。她的唇擦过他的下颌,呼吸有些乱,带着一点急促的湿气。
简随安整个人在他怀里乱动,像是被什么搅动着,不安、又舍不得离开。
宋仲行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收了收:“怪我什么?”
简随安在他颈窝里蹭了两下,犯上作乱地想:怪你官做得太大,连我交个朋友都要被人惦记。
她心里酸酸涨涨的。
当然,不是在怪他,是在怪她自己。
简随安亲了亲他的唇角,软绵绵地反省:“不怪你,怪我。差点给你惹出事来。”
宋仲行笑了一下:“惹事?”
他饶有兴致地念了一遍,简随安听着又是一阵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