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线不舍得从树上的知了上挪开,又回到了这个糟糕的现实。
“可是,王大夫,我哥很可怜啊要是最后我死了,他又亲手把我埋成一个小土堆,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我光想想那个画面,心就要痛苦到窒息。
王大夫在我对面皱眉,“你就不能想点好的,病人的心情和决心也很重要。”
我无奈的展出来一个笑来,“王大夫,可现实就是现实啊,我也想做一个美梦的。”
“拜托你了,王大夫,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哥哥,他不该承担这些的。”
“到时候我就敲下桌子暗示你,希望你能记得,当然我也希望我一辈子也不会敲你的桌子。”
我抱着张见山的腰,听着他在前头费力的喘息。
我在哥哥的后车座上长大,也在他的后车座上慢慢的凋亡,从前我还小的时候,他总隔一会就要往后拍拍我,害怕我在后面睡着,后来干脆用绳子把我绑在了他身上。
我怀念,但想起来同时又觉得痛心,他这些年一直过的很艰难。
我抬头看着天空一朵卷着一朵的的棉花糖云,希望从来不会透过云层照在我身上,可这也并不耽误我观赏着沿途的美景。
你瞧,家乡的云多好看,只是可惜这么好看的云也只是最后一次见了。
我再次用力抱紧张见山,这么好的哥哥,也是最后一次拥有了。
到了医院,王大夫倒是稀奇我和张见山怎么会这个时间来。
“张新妮,怎么瘦这么多,不是在a市念书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打了个招呼,坐下的同时敲了下桌子。
王大夫嘴角一瞬间的僵硬住,视线挪在我的手边定住。
张见山没i注意到,他在一旁着急地说:“王大夫,您给妮妮瞧瞧,她从a市回来就瘦了很多,饭也吃不下,刚才还吐了,是不是药的副作用现在又变大了。”
王大夫回神,轻叹了一口气,询问了些常见的问题,拿出听诊器来听了听我的心跳。
“你最近是开始一顿两片药吗?”
我点头。
“a市的医生让你这么吃的?”
我还是点头。
他放下听诊器,手来回的在桌面上轻点,许久没有出声。
张见山紧张又着急:“怎么了王大夫,是吃两片药的副作用太大了吗?”
王大夫又是叹了一口气,“有点大,但估计是a市的医生想要以防万一,听a市的吧,多适应适应就好了,总得有个适应期。”
张见山隐隐地松了一口气,“那这得适应到什么时候?也吃不进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王大夫看了我一眼,“估计得个半个多月,吃不进去饭”
“唉”
“买点麦乳精喝喝,张新妮想吃点什么就给她吃吧,多少都是营养。”
“行,谢谢王大夫,又来麻烦你了。”
王大夫摆摆手没再看我们。